派就是叫人恶心着了。
一个官场浸淫多年的人,会不知道这事儿对女儿的伤害?由得妻女胡闹不说,还故作不知反而推波助澜,显然也没把女儿的名声放在心上,更没在意这事儿若不成会对女儿未来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他或许是觉得,相比事成之后能得到的好处,冒点儿险也是值得的。就跟现代人玩儿风投一样,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似的。
这种人,尉北璀是不屑的。所以当宋琪搭上尉馨芳后越发活跃还开始为难黛玉时,尉北璀开始坐不住了。
他不好对一个小姑娘下手,但对于一个心思不正的宋大老爷,还是能够叫他眼不见为净的。
所以这段日子他已经在安排宋大老爷调出京当地方官去的事了。
而这其中,尉正盛也掺了一脚——他也早看这个只想借着弟弟宋二老爷的势又把控着老母亲处处压弟弟一头的宋大老爷不耐烦了。
要不是他们大尉朝的皇室子弟向来家教甚严,少有以权谋私的,而这宋大老爷虽好钻营,但处理公事的能力还算可以,没像贾政一般尸位素餐还弄个私德有亏出来,否则早叫他乌纱帽不保回家吃自己去了。
如今虽调他出京,却也算不得太过为难,只要他好好为政一方,做出政绩来,过几年不是不能调回京的,而到那时,宋家顺势分家,宋琪也出嫁了,也就不关他们什么事儿了。
皇后知晓他们自有分寸,不会胡来,所以也并不多加干涉,况且她也觉得,这宋家人也确实有必要敲打一下了。
大尉皇子成亲,几乎没有赐婚的,都是皇后请了身份地位厚重的媒人上门提亲,再一步步走定亲纳彩的程序,以示结两姓之好,而不是要娶人家闺女还要人跪地谢恩的。
除非是其他皇室子弟,先行两家说好了亲事后,由帝后做媒赐婚,给两家人做面子,相当于做个尊贵的媒人。
所以,皇后并未一纸赐婚懿旨发到林家,而是郑重选了两位媒人人选,礼部尚书宋大人的夫人宋夫人,以及德亲王妃贾元春。
尉北璀和林黛玉的婚事,将来还是主要由礼部操持,宋夫人为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而贾元春嫁入皇家,又与林家沾亲带故,为人处世也大度有理,也是不二人选。
虽说贾元春和男方、女方两边论起来差了辈儿,可在这年代,大家族里人员庞杂,同辈份的人里年纪可比爷孙的也大有人在,又都喜好联姻亲上加亲,差辈儿的事情多了去了,只亲姐妹、兄弟之间讲究一些,表亲之类的,有时候又哪里顾得了许多呢?
皇后选这两人做媒,一来是她们身份合适,二来也不乏敲打两家的意思,毕竟,这两家人里,都有那么一个不安分的主儿,还都爱针对她的未来儿媳妇,她偏着些,不也是正常的么?
贾元春纯然欢喜,简直要拍手叫好。皇后此举,简直就像是给她撑腰来的,表示对她的看重,也表示了对尉馨芳的不满。
尉馨芳不喜林黛玉,贾元春却是喜欢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表妹,又没什么利益冲突,总比外人亲近几分。虽说如今又成了自己的侄媳妇儿,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黛玉唤她一声王妃,她唤黛玉一声玉儿,还真没什么好纠结的。总不能因为她嫁了王爷辈的,自家所有亲戚里的姊妹兄弟都得跟着往这一辈儿找亲事吧?那才乱了套呢。
更何况,尉馨芳不喜欢林黛玉,知道了肯定要作,可这皇子亲事,皇后亲定的,可由不得她插嘴多事,可不会像尉正盛那般,听她贬低毁谤自己的未婚妻,虽然生气却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尉馨芳早已耗尽了皇后对她的怜爱还不自知,如果这次还以为谁都会惯着她,想蹦跶出来闹腾,贾元春倒是真想看看,她能得个什么儿好。
与贾元春纯然的欢喜不同,宋二夫人接了这差使,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代表皇后瞧得起她,有了这重媒人的身份,将来和林家、二皇子那边都能说得上话儿;忧的是家里大房那些人,只怕又要不消停了。
宋二夫人从德亲王府和德亲王府贾元春商量事情后回府,宋兰已经等在她屋里。
宋二夫人见到她,松口气道:“我道说你为何处处帮着那林姑娘,原是你早知道皇后瞧上了她,你既知道,为何不早些告知我一声?”
宋兰回道:“我虽知道这么个端倪,但事情总还未定,谁知道最终会如何,告诉你做什么?再说了,我帮黛玉,本也是因为与她性情相投,论情论理,我都改帮她,不然难道帮着宋琪她们欺辱人不成?”
宋二夫人一想也是,她便是早知道皇后欲给二皇子娶林家女为妻,也没什么意义。她既做不出提前巴结林夫人之事,也管不住巴上尉馨芳后就尾巴翘上天的大房一家子,倒不如不知道的好,省心。
这次皇后给她面子,让她和德亲王妃一同出面做媒,只要不出岔子,冲着女儿和林黛玉的交情、女婿与二皇子的兄弟情,他们家与林家、二皇子的关系差不了。
“只是这大房若是知道消息再闹将起来”宋二夫人一想到大房那对异想天开的母女就头疼,万一她们知道了她要给二皇子和林黛玉做媒的事,她倒不怕她们恨上她,就怕她们闹出点什么事儿来,丢人不说,只怕给府里、给女儿招祸。
宋兰淡淡一笑,道:“这事母亲就不必担心了,大伯母与宋琪自有大伯父管教,这次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宋二夫人撇撇嘴,道:“得了吧,你大伯父那人,我还不知道?有好处的事他巴得比谁都紧,偏偏脸上还总一副淡泊名利的虚伪样子。宋琪母女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他不知道?不过是装傻充愣罢了,事成了他坐享其成,安然当他的皇子岳父,不成,责任也不在他,全是家里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的错。打得多好的算盘,你大伯父可比你大伯母不要脸多了。”
宋兰却道:“这次只怕由不得大伯父‘不清楚、不知道’了,我方才过来在院子里碰见大伯父,他脸色十分难看,只怕这吏部的调职公文应该已经下来了。”
“什么调职公文?”宋二夫人诧异地问,“难道”
宋兰一笑,道:“没错,大伯父要调出京,到地方上任知府,而且应该有人暗示了他,最好把家中女眷一并带上。”
“这是谁的手笔?”宋二夫人疑道,这手笔若说是吏部尚书林如海所为,她觉得不像。
宋兰道:“母亲不必多猜,毕竟这朝廷官员调动,自有他的道理,远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宋二夫人想了想,笑道:“也是,你大伯父最是会审时度势,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这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
不管怎么说,宋大老爷要真能把宋琪母女带走,在外任职好几年,宋琪只怕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