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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她办得十分谨慎,连身边的人都不知其中内情,只道她真与水溶有那么一段情,只有贴身服侍的喜儿知晓内幕,而喜儿早已被她调教得最是嘴严不过。

    如今事了,十多天过去了,水溶那边也没来找她的麻烦,想必要么就是被幕后之人安排人给挡了,要么就是水溶投鼠忌器不敢动她,怕惹出了其他的话头儿来闹得更难看,反而不好收场。

    说起来,做这种事可不是没有风险的。若那幕后之人过河拆桥不管她,或是水溶不管不顾不计后果要她好看,只怕她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富贵险中求,她也不是半点儿成算都没有的人,这件事情怎么算来,都是利大于弊,值得一试。

    一来她曾经也觉得水溶品貌俱佳,身份高贵,与其春风一度也未尝不可,故而对水溶提出邀约,不想水溶竟然拒绝了,扫了她的面子。二来她们这样的风月女子,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水溶表面与他们朋友相交,骨子里却压根看不起她们。甚至不如那个来找她办事的人,即便是利诱于她,却也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哪怕他是装的,也比水溶这种装都装不像的来得好。三来,那人叫她做这件事,可许了她不小的好处。四来,能得个“被京城勋贵公子恋慕求娶的名声”,于她今年继续争夺秦淮四艳的名声有很大助益。第五,连京城公子的爱情都能推拒为其着想,没有顺杆子往上爬,可见她是多么的重情重义,心地善良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她只要卖卖惨,装装情深柔弱,就能博取很多人的同情,可以轻松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一本万利的事情,即便有危险,也是值得冒险一试的。

    如今听说水溶已准备回京,自己这边还是风平浪静,可见那幕后之人信誉度良好,并非过河拆桥之人。

    如今自己倒是可以全副心思地准备“秦淮四艳”选美之夜“花月夜”那日要表演的才艺了。

    喜儿见沈姑娘心情颇好地准备去练舞,她也很高兴,姑娘能名利双收,她得的赏银自然也多。

    又想起一件趣事,跟沈姑娘说笑道:“姑娘,这薛家公子今日又来了,说是想要旁观姑娘练舞,并许诺说花月夜那日,必重金买下一百朵金牡丹为姑娘投票。”

    喜儿的态度很是随便,既似全然不把那一百多金牡丹看在眼里,又似瞧不上那薛家公子薛蟠的人品。

    “秦淮四艳”的选美在每月的七夕夜,又被戏称为“花月夜”,那一日有意竞争“秦淮四艳”名头的姑娘们将在秦淮河上的画舫上一展才艺,而投票所用的是金牡丹,乃纯金打造,拇指大小,造价不过二三十两,售价却是一百两银子一朵。这售卖金牡丹本身就是一件暴利的生意,到时候会按每个姑娘得到的票数给予一定的分红,而且那些投给了姑娘们的金牡丹,也都是姑娘们自己的收入。所以即便当这“名花”名声不好,甚至还被人讽刺为妓、女、贱、婢,依然还是会令很多姑娘趋之若鹜,实在是财帛动人心。

    一百多金牡丹,折合银子可得要一万两,于一般人家而言,自然是一笔大数目,可在沈姑娘的眼里,还真的不怎么放在心上。

    更有那薛蟠,可是上了《异闻录》的丑角,那般荤素不忌的人品,实在叫人不齿。若是以前,管他内里烂成什么样子,有银子赚她也不会往外推,可如今薛蟠已成了人人不齿的笑话,她哪还会让他近自己身让自己也变成廉价的笑话?就算她们这些名花儿专赚男人身上的钱,却也不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边拉的。

    更何况,那薛蟠前两年还能在花月夜豪掷二三十万两,如今竟只拿得出一万两来购买金牡丹,可见传闻不假,薛家大房失了海上生意,已经是元气大伤。

    倒是薛家三房接了海商生意,发迹起来,那薛老三家的次子,可早就放出话来,要为自己的死对头“蓝姑娘”豪掷五十万两购买金牡丹投票,实在是好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一看就知道是一朝得势想盖过薛蟠曾经的风头去。

    若非自己这次辟了蹊径扬了名,只怕绝不是蓝姑娘的对手。

    而像薛蟠这样一个人品、才貌、金钱俱无的人,沈姑娘如今才懒得理会,免得掉了自己的档次。更何况,薛蟠在“色”之一字上吃了那般大的苦头,还差点掉了性命,却仍是狗改不了吃屎,将来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她也不怕得罪了他。

    啊呸,这般比喻可不好,如此说薛蟠,岂不是把自己比作了“屎”?这样不好。

    薛蟠想要旁观美人练舞的要求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时间既失落又恼恨,脸色都有些铁青。想他薛蟠曾经也是金陵最阔绰的富家公子,豪掷千金,那时候的“秦淮四艳”可各个将他奉为座上宾,如今他一朝失势,竟都跟他摆起谱来,着实可恶。

    正想着,家里下人又找了来,跟薛蟠道:“大爷,大姑娘吩咐小的来找您,说有要紧的事情跟大爷说。”

    薛蟠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笑道:“她能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不过就是问我支银子干什么去罢了,如今她得了父亲青眼,倒是得势不饶人起来了。”

    如果说当初是薛宝钗各处费心周旋把他从牢里救出来的话,他起先还是十分感激的,也发誓要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好。可自打从京里回到金陵,父亲病重在家休养,身子骨一日差过一日,除了把海商生意交接给了三房外,竟是手把手地教导薛宝钗做生意,并且将自家的产业和生意都慢慢地交到了薛宝钗的手里,甚至放出风声要招婿。

    如此一来,薛蟠不仅丢了继承人的位置,花用银子竟还要通过薛宝钗的同意。想他以前想用多少银子就用多少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是拿去打水漂也没人会跟他说一个不字。可如今不仅所能支配的银子大缩水,而且花用到何处,用作何事都得知会薛宝钗,且时不时还会被其训斥教导,薛蟠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原先的那点感激更是不见了踪影。

    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因为上了《异闻录》而扬了“名”,回到金陵后,薛太太想给他说一门亲事收收他的性子,结果看好的几户人家都推拒了,薛太太气不过,却也无法,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待风声过些再说。

    如此一来,每日里无所事事的薛蟠,自暴自弃,越发只往那烟花之地钻,只如今傍身的银钱减少,便是那些花娘们也偶尔会露出了敷衍的嘴脸来,直叫薛蟠更加愤怒人心不古,更觉失了面子。几次三番找薛宝钗要钱,与其争吵,惹得薛老爷越发怒其不争,完全放弃了他。

    下人听得薛蟠的叫骂,虽点头哈腰的,却完全不接薛蟠的话茬。说实在的,薛蟠作为薛家大房唯一的儿子还能混成如今这样子,实在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