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远处冰场工作人员正在清理。
耀眼的联排灯下,陶鹿仰脸望着叶深,问道:“要怎样才算是我靠自己就能站着呢?要与你比肩么?”
叶深愣住,女孩的眼中似有星海。
陶鹿盯着他,有几分紧张忐忑,说出的话却自信又勾人,“那么,就以这个月的全国锦标赛为期。如果我在花滑的比赛名次,不比tk在飓风世界联赛的排名低……”她牵住了叶深的小拇指,羞涩道:“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叶深垂眸看着她,喉头滚了滚,被她握着的小拇指传来一阵温热的痒。
“嗯。”他轻声应。
鸦睫在他眼窝投下淡青影子,有种温柔的缱绻。
第51章 桃花带雾浓(一)
在惠斯勒的三天两夜快得像电影画面, 陶鹿却自觉与叶深的关系突飞猛进。从前“骚扰”叶深的时候,她还会有点酸酸地想着名不正言不顺的问题,这次回国之后, 却是底气十足, 每天正大光明在微信上跟叶深进行“感情”互动。
早上醒来,陶鹿缩在被子底下, 睁开眼睛摸起手机给叶深发消息。
【一只鹿】:叶哥哥,早早早!
【一只鹿】:伪装毛团, 床上打滚中……
【一只鹿】:叶哥哥, 你在干嘛呀
天贸大厦十九层基地的客房里, 叶深刚把猫粮倒在墙角地板上的餐盘里。小橘猫喵喵叫着凑上来,大快朵颐。叶深顺手摸了摸它耳朵,就听到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来。他翘了翘嘴角。会这么大清早就来跟他话痨的, 除了陶鹿不做第二人想。
叶深捞起手机,在电脑前的转椅上坐下来,划开手机,看到消息。
【叶深】:喂猫。
他简单回完, 开机一面测评着飓风世界的新版本,一面点开游戏浏览来件,目光扫过十几个不同的标题发件人, 在发件人为“陆明烨”的邮件上顿住,鼠标划过去,点开了这封直播邀请函。
叮咚一声,陶鹿消息回过来。
【一只鹿】:要看!要看!
【一只鹿】:要看叶哥哥喂猫!
陶鹿缩在被子底下, 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像个痴汉。
【叶深】:喂完了。
叶深扫了一眼陆明烨发来的邮件,是邀请他参加小仙女直播平台的活动,说是两个月前陶鹿直播tk战队与邱全胜的国王战队比赛那次效果很好。因为出现了陶鹿的名字,叶深仔细看了两眼,只见那个活动大意是说,小仙女直播平台的主播门进行pk,比赛进行中获得打赏最高的人可以赢得独家直播他行程的机会。
叶深一向讨厌暴露在人前,干脆利落发了拒绝的回复过去。
邮件还没发出,先听微信提示音响成了一支小乐曲。
叶深扶额,按亮手机一看,果然,女孩一连串发了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哭泣表情过来,从系统自带的表情,到诡异邪恶的……曾几何时,她发给他的表情,还都是小公主小萌宠的类型,不过几日,画风大变,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开始用了。
他想了想,起身把吃饱了正趴着懒洋洋打盹儿的小橘猫拎起来,摆在它已经空了的餐盘旁,随意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小橘猫:我拒绝。
陶鹿戳开叶深发来的照片,目光完全被若隐若现在小橘猫绒毛之间的手指给吸引了。她猛地捂住脸,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当初在惠斯勒的小诊所里,被叶深抵在墙上的情景来,好羞!
她捣着自己的脸,没话找话。
【一只鹿】:叶哥哥,你给它起名字了么?
没等看到叶深的回复,训练集合的预备哨声就吹响了。
陶鹿顾不上再看手机,起床穿衣洗漱一气呵成,跑到楼下集合的时候,卡的时间点刚刚好。齐珊珊早已经在了。
江云驰却是随后才下来。
教练员板着脸,冷冰冰道:“怎么?出去参加了一回交流赛,没瞧出自己跟别人的差距来,倒是把心玩散了?”她指着陶鹿和江云驰,“是不是我不吹哨,你们还要继续睡啊?”
陶鹿和江云驰都乖乖受训。
教练员手臂一挥,“去,先绕着冰场跑上十圈,再加五组蛙跳,给你们醒醒脑子!”她瞪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的齐珊珊,“你愣着干嘛?!”
齐珊珊手指戳着自己鼻尖,讶然道:“我提前到的呀。”
教练员下巴一点陶鹿,“你们是不是舍友?你起了,怎么不叫你舍友一起?”
齐珊珊一噎,嘀咕道:“这也能算到身上……”
“不服气?”教练员吼了一声,“记住,你们是一个集体!”她盯着齐珊珊,“既然有人不服气,那你们三个都加五组蛙跳!”
这下连齐珊珊都不敢再小声辩驳了。
这一番操练下来,提神醒脑的效果的确棒棒哒。
陶鹿擦着汗水,进浴室冲洗,换了考斯藤出来,披着运动服外套,上了冰场,开始常规节目的训练。自从在惠斯勒得了林佩如的指点,陶鹿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她之前的症结,在腰伤,又不在腰伤。
关键是腰伤影响了心态。
比如同样是训练累了,没有受伤的时候,她会觉得是自己体能还需要再加强,眼前的难关努努力一定能度过。而受伤之后,她却会归因于腰伤,觉得是腰伤阻碍了自己往更高更强的路上攀登。
实际上,等阻挡她的,只有她的心魔。
放肆跳吧,就像不曾受伤一样。
场外,齐珊珊注视着正翩翩旋转的陶鹿,面色复杂。自从加拿大回来之后,陶鹿的进步肉眼可见。或者不应该说是“进步”,她是飞快地找回原来的状态。从技法到体能,越来越接近她两年前的状态,然而细节处理更成熟了。这叫齐珊珊几乎要怀疑,此前两年的陶鹿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故意要往坏里跳。
齐珊珊正想着,就见场中陶鹿换了一套节目。她认出来,是陶鹿这个赛季新编的短节目《蝴蝶夫人》。之前在惠斯勒陶鹿也表演过,中间因为一个趔趄的小纰漏,直接影响了后半段的表演。此刻,齐珊珊凝神关注着陶鹿的举手投足,看着看着,她冷笑了一声——她高估了陶鹿。
廉颇老矣,不过如此。
陶鹿舒了口气,把展开的双臂收回,轻轻滑到场边,倚着围栏,面色沉重。她的体能与动作都越来越好,但是这支曲子却总也练不好。大概是这编曲跟她不合拍。她之前遇到合适的编舞,就像是灵魂的相配一样,当她在场中舞动的时候,听到的不是外面播放的音乐声,而是从她灵魂里流淌出来的音符,比如那支《少女的祈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一整天的训练之后,陶鹿拖着酸痛的身体躺到床上,瞪着眼睛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