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死了,只要肖申出现,他们无论是要硬拼还是要智取,都比现在这样的局面要好太多。然而龙三心里清楚, 如果自己是肖申,大约会选择等他们都死干净了再出现,这对于肖申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众人焦灼等待之时,白七抿了抿唇:“针上有毒,我只能用几粒解毒丹暂缓毒性,不能再拖了。”白七的言下之意,如果肖申真的一直不露头,而这些小童子也一直堵在这里不走的话,那他们就只能选择闯出宫门了。
叶凛持剑站到了白七身前,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一战。
龙三想了想,终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无奈地挠了挠头:“打吧打吧,一会只要想办法挡住第一波攻击,就能……”
然而他这一次的计划依旧没能说完,因为所有人的目光忽然间全部都投向了长安宫前殿的广场上。
只见大雨中,肖申正面色铁青地站在那里,而那些原本擎着弩机蓄势待发的七星童子们已垂下了手,乖顺得如同被玉莲华控制着的禁卫军一般。
肖申出现了。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明明不出现才是最好的选择。
直到空中一道霹雳炸响,照亮了肖申身旁,众人才看见那个穿着一身夜行衣、已被大雨浇得湿透的人。
白七将肖申身后的那个人影看得分明,瞳孔蓦地一缩,几乎难掩心中起伏的情绪:“小唐!”
唐不甩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久违的腼腆笑容,脸颊上一枚浅浅的酒窝分外清晰。他手中的匕首此刻正深深扎进肖申的腰眼,只要肖申敢动一下,就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小白。”听到这个称呼,白七只觉眼眶酸涩,只听唐不甩接着道,“我刚刚在里面逮到了这只老耗子,他正检查他主子的尸体,大约是试图找出些传国玉玺之类的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他比较好?”
“你们不能杀我!”肖申忍着腰上的剧痛大吼,“你们敢杀我,整个七星台都会为我复仇!”
“是吗?”唐不甩冷笑一声,匕首又往里扎了扎,他一边转动着手中的匕首一边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对你,七星童子怎么不来救你呢?”
肖申猛地闭上了眼。
那些七星童子平日里都是被他以毒和蛊虫控制才会听命于他,此时他自顾尚且不暇,腰上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更是让他连动都动不了,何谈继续操纵他们?于是他只能试着大喊:“你们都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快来救我!”
七星童子们静静站在雨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也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肖申的命就捏在唐不甩手里,而唐不甩正背对着他们,只要其中一人轻轻扣下弩机,唐不甩就会死。
唐不甩连头也没有回,他只是用力转动着匕首,面上挂着残酷的微笑:“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想着活命,你杀死的那些孩子们难道就不想活命了吗?”
唐不甩的身后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啪嗒”。
“啪嗒”。
同样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那些七星童子们陆陆续续全都将手里的弩机放在了地上,只有最后一个童子还将弩机握在手中。
白七注视着唐不甩的身后若有所思,回头向龙三道:“把萧寻搀起来,我们走。”
这一边白七他们准备离开,那一边唐不甩却忽然撒开手倒退了几步。
肖申重获自由,当即忍痛转过身怒斥:“你们这些贱种,还不快把他们都杀……”
“嗤”地一声,一道黑芒穿破雨幕,直直飞进了肖申的胸膛,截断了他此生最后一道杀人的命令。
透骨钉穿心而过,肖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在了雨里,倒在了长安宫的广场上。
最后一个童子将手中的弩机放在地上,与其他十几个童子一起转身走出了宫门。肖申只怕到死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豢养着的这些七星童子们会射出那一枚透骨钉,就如同他无法理解二十年被人操纵、被人当野兽一般圈养玩弄是怎么样一种痛苦。
当解脱这种痛苦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谁会错过它呢?
这场暴雨仿佛是老天积攒了大半年的怨怼,一口气倾盆而落,直落得天地都连成一线。黎明将近之时,雨仍在下,长安宫内一片寂静,这寂静似乎在说,一切都结束了。
容桢的尸体静静躺在暖阁里,胸前一点血痕已经干涸。
“哒。”不知从何处传来脚步声。
“哒。”
“哒。”
脚步声轻轻缓缓,宛如闲庭信步,一路逶迤来到容桢的尸身旁。
一只枯瘦得几乎皮包骨的手伸向容桢胸前,顿了顿,倏然朝着剑痕的位置猛地击出了一掌。
这究竟是什么人?
容桢已然死了,此人还要毁坏容桢的尸体,岂非是恨他入骨?
轻柔的笑声在屋内回荡,喑哑的男声低低道:“那几个天真的小东西果然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手。”
又等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容桢的睫毛忽然微微一动。
神秘来者在容桢身旁蹲下,语带笑意:“别睡了,快醒过来吧,我可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呢。”
仿佛听到了对方的这句话,容桢的睫毛又动了动,这一回竟然略显吃力地抬了起来。
容桢,睁开了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被叶凛一剑穿胸而过,又被肖申检查过确认没有了呼吸,本应是必死无疑的一具尸体,为何会突然睁开眼?
容桢的眼珠迟缓地转动着,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人,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是你。”
“是我。”来者饶有兴致地拍了拍容桢的脸颊,“意外吗?”
容桢看见他的神情和动作,立即明白对方根本不是来救自己的,遂一字一顿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谢,飘,缈。”
来者赫然竟是谢飘渺!
谢飘渺似乎觉得蹲着有些难受,便拖了张椅子坐下:“你倒真是好本事,不仅用闭气之法瞒天过海骗过了那傻姑娘,被我强行弄醒之后竟然还有精神跟我说话,不愧是练武的天才,我怕是再练几十年也比不上你。”
“你想做什么?”容桢的意识渐渐恢复,声音也流畅了些许。
“不想做什么,只想跟你聊聊天。”谢飘渺古怪地笑了笑,“我想一想,该从哪里说起呢?”
容桢不动声色地听着,暗自默默调动着内息,试图短时间内恢复一些体力。
“啊,我想起来了,就从十六年前说起吧。”谢飘渺淡淡道,“那时候我刚加入夜阑宫没有多久,拿玉莲华当投名状,你果然器重我,给了我很多重要的任务,甚至后来还让我做你的替身。”
“可是你想过吗?谁愿意一辈子做一个人的替身?若你果真待我极好,我便心甘情愿为你做事也无妨,但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