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但满朝文武也都知道,这太子之位除了周泰也不可能会是别人来坐的。只是这一称呼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想安个谋逆的罪名也很容易。
被猛地这么一唤,周泰心情大好,却也不忘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前他在自己的府内被刺,杀手不仅尽数屠了整座王府,还想要他的命。但是那手持弓箭的壮士救下了他,还将他带到此处休养。更重要的是那位壮士说,这里是一个能让他一步登天的地方。
一步登天……
周泰缓缓握住了拳头,冷笑起来,斜睨了一眼那位侍女:“你主子呢?”
“回太子殿下,奴婢的主子是您啊。”侍女带着不解的模样令周泰一怔,“这满府的奴仆,家丁,他们的主子都是您啊。”
奴仆,家丁?
周泰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满府被屠的事,哪里来的奴仆家丁?
正疑惑间,已有人推开了房门,朗笑声传了进来:“太子殿下不必困扰,这些都是我家主人送给殿下的小小见面礼,除此之外,还有比这大一千倍一万倍都不止的礼物呢。”
周泰镇定自若地望着来人,是救他的那个人。
“哦?是什么?”
那人碧绿的眸子如同一泓深潭,泛着幽幽的磷光:“难道太子殿下从称呼中还猜不出来吗?”
周泰愣住了,男子凑近他,以一种如叹息般的低语轻轻地道:“我主人要送殿下的,就是……”
“这个天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先生果然是个萌物吧。233333
☆、听书
浮萍宫中。
“平阳王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言妃一双原本莹润动人的杏眼熬得泛红, 此时正在殿中焦急地走来走去。
花月姑姑心疼地望着她,虽然知道娘娘心急如焚,可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有机会找回三皇子啊:“娘娘,您要不要先歇一会,三皇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我……”言妃的眼中又滴下泪来, “我怎么睡得着, 都不知道现在隐之是生是死, 有没有受苦……”她呜咽着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只觉得心肝都要寸寸成灰。
花月姑姑皱着眉退了下去,出了殿门便揪住一个宫女,低声道:“我问你, 抓走三皇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你若是敢撒谎,仔细自己的皮!”
“奴婢不敢撒谎……”那宫女吓得一抖, “三皇子确实是被一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子抓走的。”
原来那夜言妃派她跟着那两个小太监, 想看他们将周睿带到哪里去, 再伺机救出。结果那两个小太监将周睿扔在雨中, 一个走了,另一个过了会子去摸了摸周睿,也走了, 她便想上前去看看三皇子是死是活。岂料还没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就见到原本奄奄一息的三皇子竟然一骨碌自己爬了起来。然而宫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一把捞起周睿就纵身离去。宫女不懂武功追不上, 那时的情况也不好惊动人,只能回来禀报言妃。
言妃闻言又是喜又是愁,喜的是周睿虽然被喂了毒/药,但似乎不知为何没有死;愁的是那黑衣人掳走周睿,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会不会伤了他的性命。
平阳王妃与言妃在做姑娘时曾是手帕交,故而出了事言妃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平阳王府。天亮的时候花月姑姑便带了顾西楼和顾青青进宫,言妃将事情告知,顾西楼分析掳走周睿的人应该不会伤他性命,毕竟周睿原本就服了毒,若是想让他死,根本不需要掳走他,言妃这才略略放心。
但终究可怜天下父母心,言妃还是几日都不吃不睡,身子几乎都要淘空。
这日顾西楼又进了宫,却不是为三皇子的事,而是有事情要问言妃。
“娘娘。”顾西楼行了臣子礼,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又瞥了一眼周围。
言妃疲倦地挥挥手:“都下去吧。”
众宫女太监皆退下后,顾西楼才低声道:“娘娘,皇上的病如何了?”
言妃眸光微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西楼苦笑一声:“不瞒您说,北定王逼宫谋逆的事,大约也就在这几天了。”
言妃猛地站了起来,却因连日的消耗太大,身子一软,眼前蓦然一黑,竟跪坐在地。顾西楼忙上前想扶她,却被她伸手拦住。
言妃扶额喘息了片刻,抬头盯住顾西楼:“你说……北定王谋逆?”
顾西楼怔了一下,抿了抿唇:“娘娘何必如此惊讶,难道您真的一点也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吗?”
“他怎么敢……”言妃似是想起了久病不曾上朝的宝德帝,迟疑道,“皇上的病……”
顾西楼颔首,他没有向言妃解释夜魔茧的事。太医院的人每天都请脉,北定王不知道给宝德帝吃了什么东西,让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太医们都说活不过一个月了。现在的宝德帝,已经连人都认不清楚,每日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可纵然皇上……了,”言妃将那个“殁”字吞进去,“还有二皇子——”
“娘娘,”顾西楼摇头,“微臣刚得到消息,整座端王府遭盗匪屠杀,府邸也被焚烧,无一人幸免。”
言妃的双眼猛地瞪大,二皇子被杀了?
大皇子被废,二皇子被杀,三皇子也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言妃长长的指甲戳进掌心:“这么说,我的隐之也是他……”
顾西楼迟疑了一下:“可能不是北定王。”
“除了他还会有谁?”言妃已经不在乎到底是谁要坐这个皇位了,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如同失了幼崽的狼,哀哀泣血,“我的隐之那么小,他对谁能有威胁?只有他,周天逸,那个狼子野心的——”
“娘娘!”顾西楼见言妃的声音渐渐拔高,唯恐她惊动了外面的人,忙打断她,“在粥里下毒的可能是北定王,但掳走三皇子的大约另有其人。”
言妃只是殷殷地抽泣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成拳,似乎完全听不到顾西楼说的话。顾西楼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头痛不已,他原本进宫是为了打听一下皇帝的情况,毕竟泰安郡那边白七给他的消息是已经准备好了,而他也早在半个月前就通知了驻守边关的大将军袁晨,请他带着手上的九万大军回来勤王,虽然大军行进需要些时日,但也大约过不了几天就能赶到。朝中他与父亲平阳王联系了几位没有倒戈北定王的肱骨老臣,若是北定王敢强行逼宫篡位,他们便会以社稷倾危、破军入宫之名策动士人,力求给北定王增加一些阻力。
唯一的问题是,如今禁廷内几乎都是北定王的人,这种情况下他要如何救出宝德帝?
这边顾西楼正在焦头烂额,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