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6
    样的心结能让人夜夜不眠?

    也许是因为家庭,也许是因为爱人,也许是因为可怕的过去。

    白七正走神,忽然发现叶凛的眉越蹙越紧,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额头开始沁出薄汗,看情形,应该是在梦里想要醒来,却因为穴位被压制醒不过来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梦见了什么?竟然难受成这个样子……白七俯身想要按他的风府穴,却被他一把甩开。看来即使是梦里,他也极排斥别人的碰触。

    来不及多想,白七只能一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打开腰间的荷包,里面是几颗红豆大小的朱红色药丸,取出一颗往灯火中一弹,随即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片刻后叶凛的神色渐趋平和,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这药丸是她前年以暹罗的安息香为底,辅以龙骨,紫英,夜交藤,试了十几次之后才制成的,遇火即燃,香气可以保持六个时辰,有极强的镇静安眠效果,名为“镇魂丹”,如今安息香已成了罕物,再难找到,幸而镇魂丹还剩一些。

    白七闻着这香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估计叶凛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了,她便也自回房去休息。

    ☆、问话

    “白七!白七!快开门!”

    第二日卯正初刻,天还未大亮,白七的房门就被拍得震天响。忙忙地穿衣束发,白七趿拉着鞋去开门。却见萧寻站在门口一脸神清气爽:“你怎么这么懒,多早晚了还不起床。”

    白七也不跟他解释昨天夜里之事,开了门就自顾自地转身通炉子煮茶,并不理他。萧寻也不恼,一屁股就坐在白七床上,趁白七不注意,狡黠地伸手去翻她的被褥。

    “哎哟。”手刚伸进带着余温的被子,手腕上就挨了一记,拾起来一看是颗落花生,萧寻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把花生剥开扔嘴里吃了,“白七,你这认穴打穴的功夫真不赖,回回都能打疼我。”

    白七把铜壶放在炉上,转身对萧寻道:“萧少侠这大清早的找在下,就是为了翻在下的被褥吗。”

    萧寻见白七面上淡淡的,知道自己失礼,便笑道:“我这不是恼你昨夜把我一个人扔下吗?并非有意得罪,白兄弟若是不悦,萧寻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白七如今多少也知道他性格直爽,又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淘气,怎会跟他计较,从茶盒中翻出茶饼,见是黑苦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掰了一点揉碎扔进壶里煮着,然后便看着火焰发呆,半晌无言。

    萧寻是个闲不住的,绕来绕去终究还是先开了口:“白兄弟,你昨夜到底得了什么线索?”

    白七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恳切,并无玩笑之态,便道:“线索是有,却十分蹊跷,我也不能确定。”

    萧寻道:“我曾在少林住过多年,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

    白七笑道:“巧了,我也正有些事想要问你。”

    此时茶水沸腾起来,白七挽起袖子,提着铜壶将茶水倒进粗瓷碗里。

    萧寻愣愣地看着他,乌黑的头发松松束着,越发衬得面如冠玉隽秀清标,袖子挽起,露出半截白玉般的手臂,纤长手指衬着粗色的铜壶,这要是添上个玉镯金钏,比起女子的手臂也不遑多让。

    “白兄弟,你多大年纪?”

    “十六。”

    “我十九,哈哈,论理你得叫我一声大哥。”

    白七啜了一口茶,被苦得眉头紧皱,却依然默默喝完一整杯方才开口:“你可知钦法大师是什么时候来到少林寺的?”

    萧寻见她开始谈正事,也不再调侃,正色道:“我从前听他们提起过,是在二十四年前的一个雪夜,他负伤来到少林,当时少林的方丈是圆琛大师,圆琛大师花了三天三夜为他治伤,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后,他就留在了少林。”

    白七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又抬头道:“他来少林之前是做什么的?”

    “少林寺的规矩是青丝一断,不问前尘。钦法大师的过去,除了他自己和帮他剃度的钦苦大师,没人知道。”

    “那你可知,近几年少林寺有哪些人剃度,哪些人还俗?”

    “这个得去问管单的正戒师父,他是总理寺内人口变动的人。”萧寻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凶手是寺里的人?”

    白七敲了敲手里的杯子,低声道:“若真是寺里的人,你认为可能吗?”

    、

    萧寻想了想:“以钦法大师的武功,怎么可能被人只一招就身首异处。义庄的人说钦法大师的伤口很干净,绝不可能有第二刀。这么高的功力,少林寺内只有钦苦大师和钦本大师能做到吧?而他们二人那天晚上都在大雄宝殿讲经,很多僧人都在场。”

    白七忽然想到东边院子里那个男人,他那样的剑法,能不能一剑取了钦法大师的性命?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白施主,我来给你送早饭。”

    是小沙弥正思。

    早饭是素包子和白粥,正思看到萧寻也在这里,热情道:“萧大哥你也在这里啊,难怪我刚刚敲你房门没有人应呢!”说着就要去把萧寻的早饭也送到这里来。

    萧寻忙道:“正思你不用忙,白兄弟吃不了这么多,我吃他剩下的就行了。”说着向白七使了个眼色。

    白七无奈,将一碟包子推给萧寻:“是啊,我饭量不大,正好萧兄不嫌弃,省得浪费了。”

    正思憨笑起来,又道:“白施主还没洗漱吧,那我去打水。”

    白七拉住他道:“正思小师父,你且别忙这些,我有话问你。”

    正思极高兴:“尽管问,只要是这寺里的事,我知道的可不少呢!”

    白七道:“你可知,钦法大师遇害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何事?又是何人、在何时、如何发现他身亡?他的尸体你可有亲眼见到?”

    正思想了想,慢慢道:“那天,钦苦大师讲了一夜的经,开经前我数过,寺里的受戒僧人几乎全都在,只除了钦法大师,他身体不适,因此没去。哪料第二天早上,送早饭的正业说钦法大师的房门一直紧闭,以为他还在休息便把早饭放在门口。直到下午的时候,扫地的正方看见戒律堂的窗户上趴着许多苍蝇飞来飞去,又闻到一股血腥味,这才慌得告诉钦苦住持,住持便带人打开了戒律堂的门。”

    听到这里,白七道:“戒律堂的门是锁着的?”

    “门没有锁,但是钦法大师平日很严肃,又是戒律院首座,他不在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奇怪,我们也不敢擅自开门。”正思继续道,“进去之后,我们就看到一地的血,钦法大师的……”

    他哽了哽,白七会意,替他道:“首级。”

    正思感激地点点头:“就滚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他的身子却不见了。虽然因为害怕我只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