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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没想过示弱,在得了他那一番话后,微微点了点头,朝着一边的蔡主薄问道:“方才这位关三公子说的话都记下来了吗?”

    蔡主薄也学着陈司直的模样,擦了擦额头的汗滞,众目睽睽之下呐呐的点点头:“记好了。”

    郁桂舟站了起来:“既然事情的真相已大白于天下,关三公子调戏民女在先,又指使他人打伤了商家秀才,如今还恶意的威胁朝廷命官,便把他收押吧,该如何判便根据我大魏律法如何判便是,诸位觉得如何?”

    上到少卿,下到司直,谁还敢在说一个不字。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都不曾想到,这第一把火竟然是烧在了关家身上,且寺卿大人的态度竟然连他们也琢磨不透,这态度竟然有些……有些有恃无恐。

    话落,见无人反对,郁桂舟便朝下走着,长长的官服下摆在地上拖曳而过,身姿挺拔得如同翠绿的丛丛青竹,坚韧又沉稳。

    “站住,你给本公子站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关我,你可知本公子是谁,你就不怕丢了乌纱帽……”

    身后,是关成辉气急败坏的声音,他不停的咒骂着,还有狱丞们为难劝解的声音,前厅门口,两个黑衣护卫在郁桂舟出来后便跟在他身后,随同他一路离开了大理寺,回了郁府。

    府外,天气正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如同滴滴暖流,一股股流进了他的心里,再看看身后两个巍然不动的黑衣护卫,心里更是安定了下来。

    有这些黑衣护卫在,便是对上上淮这些盘固了数百年的世家他也不怕,何况只是一个公子哥儿的叫嚣呢。

    郁府里,丁小秋正带着糯米满园子的玩风筝,郁桑便捧着一本书在廊下斜斜的坐着,在他旁边,还端端正正的坐在看人玩的小圆子。

    那圆滚滚的小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得进门的郁桂舟心都化了,只是他也没进去打扰这欢乐的一幕,他怕对上小闺女的眼神会忍不住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可事实上,小圆子太小了些。

    于是,在原地不过片刻,郁桂舟便带着人回了书房,只有郁桑注意力被这边引了引,不过当他看过去时,也不过见到那翻飞的一片衣摆罢了。

    郁桑把目光转回了书里,定下了心。

    大哥忙着让郁家在上淮站稳脚跟儿,没关系,那侄儿侄女的就由他来守护,他也会努力读书,争取考上举人、进士,然后站在大哥身边与他一同扛起安家的责任。

    竖日,朝堂之上,御史党接二连三的上了奏折,弹劾大理寺卿郁桂舟滥用职权,擅闯官员家里,打伤了护卫,其态度嚣张跋扈,全然不顾及百官家眷,有强行定罪的嫌疑。

    一个朝会,竟然演变成弹劾大理寺卿的场地了。

    也有人为大理寺卿说了两句,只不过这些都是孤臣,是独臣,平日里与旁的往来少,比不过那御史党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还有其他的百官们此时跟约定好了似的,全都公然指责其大理寺卿郁桂舟来。

    放眼整个朝堂之上,中立的或者说上两句中肯话的不过十不存二,而他们大多都是左相一脉的保皇党和孤臣。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人家没有存稿,但是人家就是想玩。

    第183章 桃李满天下12

    魏君一双沉静的眸子在朝堂四处略过, 渐渐的, 唇角蓦然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嘲讽,只是无人瞧见罢了。

    原本还有些争论不休的朝堂上渐渐演变成了全部讨伐那大理寺卿的上奏声儿, 你一言我一言的就为大理寺卿定下了数十条罪名, 最后所有人抬头看着上头一言不发的君上,呼呼啦啦的跪了泰半的人,请他下旨把大理寺卿扁为庶人。

    如今不过不惑之年往上些的魏君身体健壮,气势深厚,脸上无波无喜,他微垂了眼眸,低低的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下。

    以他的精神头, 便是再统治这四海二十年也是使得的, 怎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打他屁股底下这张龙椅的主意了呢?

    瞧瞧这跪了大半的朝臣,往日里把君上长、君上短的挂在嘴边,高歌颂德、你前我后的溜须拍马, 如今他还没死呢, 就迫不及待的投奔那关家去了, 为那关家卖命去了?

    他亲封的大理寺卿,作为他的保皇党的一员, 谁不知道这是他的人?

    可瞧瞧这些人,这些人如今的嘴脸,这是丝毫不把他放进眼里了吗?今日敢逼迫他对心腹动刀子,那往后是不是某一日,某个家族要奋起做这皇朝的主人, 这些文武百官,大臣阁老也会逼迫他退位让贤,或者逼宫赐他一杯毒酒?

    泊泊寒意涌上心头,魏君的嘴角也跟着勾起了一抹寒凉的微笑。

    早朝的弹劾没有后续便结束了,但对于某些在背后策划的人却是满意的笑了,第一次弹劾没有任何动作是正常的,反正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官员们尽数朝着宫外走去,而在宫殿城墙上,玄衣玉冠的当今四海之主看着那些鱼贯而去的人,眼里不时的闪过什么。

    在他身后,年迈的左相含笑而立,风在城楼上吹起,吹动他们的衣摆,还有左相的询问:“陛下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老师。”魏君指着下头看似毫无干系的一众官员身上略过,道:“你曾告诉我,帝王之道在乎平衡,压制独大,这些年朕都记在心里,当年后族白家势大,为了稳固四海太平,朕一手扶植了关家来制衡白家,可如今,白家谨记了本分,而这关家却已然是狼子野心,路人昭昭了。”

    什么帝后和睦,什么普天同庆,都不过是他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而做给天下人看的,数十年如一日的恩宠,却使得原本战战兢兢的人开始伸出了贪婪的双手,不再满足于他所给予的了。

    这匹狼,是他亲手养出来的。

    “陛下可曾怪过老臣所教导的不对?”左相反问了句。

    魏君脸上有些愕然,随后摇摇头,笑道:“老师教导得很好,只是朕未能把这平衡之道做好罢了。”

    “陛下何必要自谦呢?”左相上前两步,淡淡的道。

    “从古自今,没有一个帝王敢说把这平衡之道做上一辈子,甚至让它发扬下去,变成几代人所能受益的,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因为它随时都在变化,都在受别的利益的驱使,长年累月的,动心是在所难免,陛下又何必把这些怪罪在自己身上?”

    魏君沉默,突然说了一句:“郁卿曾说过一句,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那是君子!”左相一双眼仿佛看透了沧桑一般,淡淡的说道:“臣这一生,倒未曾见过几个在朝为官的君子。”

    真正不为名、不为利的君子都远离了朝堂、在那乡间野地安然悠闲的渡过此生,远离了世俗,远离了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