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官员也是调任上京的,他们比郁桂舟等人先行赶到,在他们到时已经安置妥当,还带了家中幼子上路。
这位大人说来与郁桂舟等人还有些联系,他在三年前过了举人试,蒙了余荫被提拔到渝州府清县下去候补师爷,三年后,随着这位宴师爷过了会考,得了个同进士的身份,便被调回上淮去候着等着重新任职。
他们是轻车从简,只带了家中幼子上路,但这幼子被家中长辈太过溺爱,这会子正闹个不休,那晏家夫人见不得儿子受委屈,正拉着郁竹姐妹俩拉扯呢。
“这是怎么回事?”在一旁驿差的劝慰,宴夫人的吵闹下,闹哄哄的人堆外突然一声凛然的呵斥传了进来。
郁竹等人见到郁桂舟等人进来,都是松了气儿,在她们身后被护着的糯米本来还气鼓鼓的鼓着小脸,看着那坏人,此时一听亲爹的声音,哒哒哒的就往那方向跑,一把扑过去抱着郁桂舟的腿,仰着小脸告状:“爹爹,坏人,他们都是坏人!”
郁桂舟摸了摸他的小脸,一把把人抱了起来,拍着她的小肩膀:“糯米不怕啊,爹爹在这儿呢。”
翠荷也挤了出来,她方才最先跟那晏夫人对峙,还被那妇人给逮着扯了好几下,这会子一身都皱巴巴的,看着颇有些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郁桂舟问道。
翠荷便把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小糯米坐了许多日的马车,方才一下了地,知道今晚要住在这里便哒哒哒的跑了进来,哪知道与从里头跑过来的一个小大胖子给撞在了一块,两个人都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糯米还好,懵了半晌没说话,但那小大胖子不依不饶,非说是小糯米故意撞他,一个劲的哭,然后就把家中长辈给引了过来。
也不瞧瞧,那小大胖子都□□岁了,他们家小少爷才几岁,两人这身子骨都不是一个号的,要说也是那小大胖子把她家小少爷给撞了才是。
真真是恶人先告状。
再者这小娃的事情,摔也便摔了,大家都揭过也就算了,但那小胖子的娘亲跑出来不依不饶,还跟泼妇一般逮着她的衣裳开始扯,说要让他们赔。
真当自己生的是个金娃娃了不成?
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郁桂舟更是直接沉了脸,在那妇人和她身后的小孩身上看过,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那妇人被他吓得心一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这下更是后退得结结巴巴的:“你,你要做啥?我可告诉你,我,我家老爷可是去上淮等着做官的!”
做官的?
郁桂舟冷笑连连:“本官还不曾见过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夫人不若说说,你家老爷是何等人物,做了何等大官,本官也正好拜访一下才是!”
连官都不曾做便嚣张成这样,真做官了,这一家人尾巴还不翘起来啊?
听到他自称本官,那妇人在他略显年轻的脸上划过,脸上惊疑不定。这里是驿站,接待的都是往来官员极其家眷,定然是无人敢冒充朝廷命官的,妇人凸自强撑着:“我,本夫人为何要告诉你?”
郁桂舟冷哼一声,对这种外强中干的人不屑的撇了一眼,若非不是看在这是个妇人的份上,堂堂长者欺负幼儿的事儿他才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随后,驿站又呼啦啦的闯进来一群人,紧衣肃脸,腰间挎刀,浑身都透着冷硬的气质,那群人为首的几个大步跨过来,在郁桂舟身后行礼:“大人,外边已安排妥当。”
郁桂舟微微额首,看了看跟着护卫们一块进来的驿差,问道:“我们的院子可曾安排好了?”
那驿差原正要回禀,只方才插不近话,这会听到问,忙点头回道:“这位大人,院子已经安排好了,小人这便带你们过去。”
“有劳了。”
“不敢不敢。”驿差心里极其受用,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他们驿站虽是接待命官和家眷,但往来的那些大人们谁不是高高在上,便是方才那晏夫人,一个等着做官的,态度都颐指气使得很,话里话外我家老爷要做官了,你们得小心伺候着云云。
这位爷看着年纪轻轻,已是一个官员,谁料态度这般好说话,驿差忙在前头带路。接到一个轻松好说话,还给赏钱的活计,谁人不喜欢呢?
一群人又呼啦呼啦的走了,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留下那晏夫人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尤其这会厅里那些驿差帮佣们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更让宴夫人觉得狼狈得很,头一次不顾幼子的哭嚎,拖着人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卷开启,本文最后一卷分为两个小卷,《位极人臣》和《满天下》
第172章 桃李满天下1
驿站给郁桂舟等人安排的院子很大, 装得下他们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 等郁竹姐妹俩带着人收拾妥当,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驿站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灯笼, 郁当家的去走了一圈, 回来笑着与他们说道,这些灯笼眼熟得很,仿佛是他们亡山境那头前几年的样式。
郁老祖白了他一眼:“瞎咧咧啥呢,什么我们亡山亡山的,往后在上淮待上几年,你还不得自称我们上淮上淮的了?”
虽是这般说着,但郁老祖如同郁当家一般, 还是格外的想着亡山的一切, 初到时,他们还曾十分的不习惯,但随着住久了些, 那亡山的一草一木便开始有感情了。
那些善良的老百姓, 那些动不动就要塞给他们府上各种东西的心意, 想起那时他们府上下令不收老百姓的东西,但外头的商贩们却变着法儿的给出门玩耍的小糯米挂满了东西, 回回回府,总是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吃的、用的、连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都不放过。
真真是让他们哭笑不得。
恍若昨日啊……
郁当家已经习惯了被郁老祖时不时的骂上两句,浑然不在意的摸了摸鼻子,尽直的感怀:“也不知我在城外坡上种下的那些稻子能不能活, 如今我们一走,可没人打理了。”
郁当家父子两个是个坐不住的,真让他们整日的待在府内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于是父子两个也不嫌麻烦,每日大清早的坐了马车去城外,找了块小坡地种下了从渝州府那边拿来的各种种子,最初时,那些种子连芽都没发,急得父子俩整日的守着、呵护着,也不知浪费了多少种子才好不容易培育出了几芽,喜得跟什么似的。
岂料小糯米也在一旁圆桌上双手撑着下颚,皱着脸感叹:“可惜了。”
郁老祖就白了郁当家一眼,警告他:“看你把我曾孙都教成什么样了,他若是不好生读书往后就惦记着地里那点子事儿,我可跟你没完!”
郁当家当即白了脸,诧异的看了过去:“爹啊,当初待糯米去城外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