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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亡州了,估摸着堪堪入了那亡山境内,便会被得了消息的盗贼们送到黄泉底下去。因此,他只道:“臣下会竭力供养这些士兵,让他们成长为一名名铁血战士,护卫我魏国上下周全。”

    来福总管沉吟了片刻,方道:“状元公的要求老奴会替你传达,如此,状元公便回府等朝廷的消息吧。”

    “多谢侍监,”郁桂舟真心实意的道了谢,等来福大总管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回了那琼林宴上与诸位进士老爷们相谈一番。

    夜深时,宫内大开,参与了琼林宴的四百七十三位进士老爷们鱼贯走出,纷纷告辞,这才各自散去。

    “郁兄后头去哪儿了,我瞧你这脸色可不大对,”马蹄声在安静的街道上蹄蹄哒哒的响起,摇晃的车厢里,白晖摇着折扇,随意的问了句。

    施越东也随着他的话看了过来。

    “很明显吗?”郁桂舟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问着白晖:“可是表现得不大对?”

    白晖原也只是随意一问,没成想还真有事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神色凝重了几分:“还真有事儿?我原还道莫非是谁言语不对碎了嘴让你不来劲了。”

    那琼林宴上,并非每个进士都是好说话的,也有那起心思不宽的,说话间便露出几分艳羡、几分嫉妒的也不是没有。且因着他们交情颇深,平日里结交时候甚多,因此对他人的情绪方比旁人多了几分了解,这才有此一问。

    郁桂舟摇摇头:“非也,我是遇上了一名大监。”

    白晖和施越东同时皱起了眉头,白晖虽是白家旁支,但对宫中的情形还是比郁桂舟了解得深得多,在世人眼里,或许人一生的最高点便是当官,权倾朝野,但其实真正当官的人对宫廷里这群内侍监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相比他们,内监们日日接触到君王的时候更多,更得陛下放心,因此,若是得罪了一名内侍监,不知何时便会被他们下绊子,或在君王耳畔吹吹邪风,让上头的那位厌弃其人。

    白晖担心的看着他:“是那大监出言不逊了?”

    郁桂舟还是摇头:“非也,那位大监是替陛下传了口谕的。”

    这一说,白晖一下就想到了来福大总管身上去,脸色倒是好了几分,重新靠在了车厢上,努了努嘴:“说说。”

    郁桂舟摇头叹道:“回去再说吧。”

    语气里,丝毫没有欣喜。

    白、施二人这才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因此待一回了白家,便让人把郁言和姚未给找了过来,等人一齐,在郁五叔和姚未不解的眼里,白晖沉着气儿说道:“郁兄,如今人都在了,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商议。”

    郁桂舟便如实的道明了原由。

    听完,一室的寂静。

    “不行,不能去!”郁言最先反应过来,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紧蹙,如临大敌。舟哥儿可是他们郁家的希望,万万不能折损在亡山那地方。

    若是亡山这般好去,这两年间他早早便寻了过去,哪还能四处托人慢慢的打听起郁家大房的消息?

    “你先别激动,看看舟哥儿怎么说,”陈蕊拉了拉他。相比起郁言的各种担忧,陈蕊对郁桂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郁言叹息:“蕊儿你不懂,那亡山境内委实太可怕了,否则又怎会叫亡山,那是因为进了那境内的,皆是安葬于此。”

    “不去不行了,郁兄以应了下来,如今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白晖指出郁言最不愿承认的一点。

    雷霆雨露,皆君恩。魏君早便打定了主意把郁桂舟放到那亡山去,又岂会容得他选择?何况,若是郁桂舟选择了不去,那他的官场之路,便也止步于此了。

    郁桂舟,没得选。

    这等大事,施越东和姚未也没了好主意,只得眼含忧虑的看向了郁桂舟。

    “不用担心,”郁桂舟安慰他们:“既然已应承了下来,那便要好生去做,自古富贵险中求,不博上一博,哪有那青云大路?”

    若真汲汲营营、战战兢兢的熬着资历,恐怕又是一个郁家大房的下场,无权无势,最适合被当权者们抛出来当垫脚石。

    他要做,便要尽力,他要入官场,便从不曾只图个芝麻绿豆的小官。

    “话虽如此,”但到底郁五叔担忧不已,这青云路,用的是以命相博,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一捧黄土,多少年后再无人记得。

    “罢罢罢,左右已是天命,再无更改。”

    小糯米是六月生的小胖娃,到九月十五那一日恰好百日,怀云镇上最年轻的举人老爷嫡子百日宴,多的是人捧场道贺,无论是郁家多远的亲戚,哪怕只能扯上边的,也赶过来道了喜,要讨杯酒喝。

    席到一半,酒上憨头,便有一队穿着喜庆的队伍吹锣打鼓的走了过来,那队伍两头,更是由县衙的捕快们护着,直走到了郁家门前方才停下,人群打头的不少人都认识,便是府衙的师爷,这师爷满脸笑意,抬手对着正要去招呼的郁当家等人道:“恭喜诸位老爷,贺喜诸位老爷,郁举人在此次恩科中已过了会考,只待殿试后便得以封官入青天了,今儿是郁贡生老爷嫡子的百日宴,可谓是双喜临门,在下恰恰讨上一杯水酒喝才是。”

    师爷的话音一落,顿时又在这里,甚至整个清县投下了一枚重弹。如此年轻的学子,一路平步青云,从府试到乡试、会试所向披靡、过关斩将一般成为了整个清县内最年轻的进士老爷。

    且不提这位最年轻的进士老爷在其后被钦点成状元公时众人的表情,但此时此刻,郁家人却是激动的无以加复:“中,中了?”

    庞氏在郁竹姐妹俩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还有些不敢置信:“敢问师爷,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平日里这般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师爷早就不满了,但此时此刻,他一点也升不起这种念头,只重复起来:“是真的,恭喜老夫人了。”

    庞氏手指微颤,郁竹姐妹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其中,抱着糯米的谢荣尤其被人艳羡,进士娘子了,不,或许马上就是官夫人了。

    得了这个消息,谢荣也是心尖发颤,抱着糯米的手都不由得紧了紧,胖糯米哼唧了起来,雪白的脸蛋上胖嘟嘟的,只嘟起红艳艳的小嘴,嘴撇了撇,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娘的小糯米啊,”谢荣轻轻低下头,在糯米光滑的脸色蹭了蹭。

    这一日过后,郁家是彻底没了清净,郁家人更是掰着手指算起来郁桂舟何事回来,只是,两旬后,等来的不是郁桂舟衣锦还乡、告慰父母,等到的是郁桂舟状元公的大名四海皆知,还有他的一封亲笔书信。

    身在上淮的郁桂舟,却半点不得空闲,早前,他师傅渝州院首便寄了些关于亡山的一些情报过来,甚至连姚大人也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