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尔已经记不得了,恐惧和愤怒占据了她的心房,她站在淋浴喷头下,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回过神来,打了个寒战,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这大概就是惩罚了吧,事情总会有个后果。艾莉尔望着天花板,泪水朦胧地想着自己并不算无辜。
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她好不容易应聘到了一家报社作实习记者,可是在这个竞争激烈,同时又看重家庭背景的年代,想要赢过那么多实习生成为正式员工,真的难上加难。
第一轮筛选过后,她就被辞退了,领着仅够房租的实习工资,毫无办法的她只得舔着脸找上一届的学姐询问技巧。学姐也算好心,把那些成功转正的记者一个个分析过去,无非是优秀到了极致,或者攀上了哪位领导。
艾莉尔成绩一般,社交上也放不开,自然被人排除在外。
那天她喝得烂醉,鼓起勇气敲响了报社领导的房门。
这当时是在酒店里,迎新庆祝会的名单里本没有她,但她还是来了,拿着自己的简历,穿着性感的吊带裙,化了个浓妆,喝了不少酒。
房门打了开来,屋里不止一个人,到嘴的话被咽了下去,她规规矩矩做了自我介绍,对方根本没有听完就把她赶出了房门。
她只好又去了同一层另一个房间,学姐给了她几位领导的房间号,她可以一个个试过去。
当她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已经是心灰意冷,她呆滞地站在过道上,手里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4301。
她没有按门铃,当一位官员向她走过来时,她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套房,整个西侧就只有这一个房间,虽然她只是站着,对方也还是问了她是否有事。
艾莉尔用一种忧伤而低落的声音做了自我介绍。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领导看起来对她有点兴趣,他拿了她的简历,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说道:“你不该这么化妆。”
艾莉尔睁大了眼睛,递到眼前的名片写着“理查·法布利”,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职位,帝国众议院的议长。
艾莉尔惊呆了,她匆忙看了眼门牌号,果然,那上面是4310。
这一误会并无大碍,她得到了新闻办的职位,小小的助理编辑。法布利给了她一个地址,约定三天后的晚上十点去他的别墅。
艾莉尔没法对自己被强暴的经历做出什么评判,现在她需要想些别的,比如,她今晚没有赴约,法布利会怎么处理她。
但当她真的这么设想下去时,内心又慌乱了起来。她的工作怎么办?她不可能报警,宵禁时分出现在外面,她得到的惩罚会远远大于可能到来的公正。再说了,她得给法布利一个说法,她还能怎么说。
生活从来不给人喘口气的时间,黎明到来得那么快。艾莉尔换了衣服去新闻办,新闻大楼是栋壮观的建筑,她原本很期待,但真正来到这里后,才发现,每一层楼的布置,大家走路的轨迹,甚至餐厅的座位,都大有讲究,一切都遵循着等级制度,她必须谨言慎行。
她的办公室在四楼,楼层越高,级别越大。而那些高官,她也根本看不见人影,他们有自己的安全通道,普通职员根本别想跟他们打上什么照面。
彻夜未眠的艾莉尔精神有些恍惚,她吃了避孕药,但下体的撕裂程度令她非常担忧,她觉得自己得去医院。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虽然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做些什么,但感情上她还是难以接受,报警这个选项并没有被她完全排除掉。
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坐上电梯时她还没回过神来。今天是入职培训,她领到了出入证,签好了合同,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法布利是议长,他只要一句话,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台上是新闻办主任,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欢迎会,但照例还是请了高官过来演讲。新人们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见不到这位领导。这既可以说是等级压迫,也可以算作单位的重视,不管怎样,大家对这一安排都很受用。只有艾莉尔除外。
她根本没有听进去讲了什么,她的眼里含着泪水,几乎是强撑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她的心理素质实在不算好,也因如此,找工作时才会处处碰壁。
学生时代被当做王国精英培养,大家都是祖国的花朵、国家之栋梁,出了社会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底层的蚁蝼,租着便宜的公寓,吃着是大学食堂价格几倍的饭菜,连穿衣打扮都没法跟上职场需求。
艾莉尔把攒下的钱拿来买了衣服,在现在这种时刻,她最需要做的是讨好法布利议长。可那身昂贵的衣服她实在不愿意再见到了,她毫不心疼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那双鞋她没有再去找了,反正扔在街上眼不见为净。
她脚下穿的是和昨天同一个牌子同一个款式,但是不同颜色的鞋,打折时第二双半价,一个跟高,一个跟低。
结束演讲后,大家要上去合影,艾莉尔一直没有哭,但眼眶红通通的,她勉强扯出笑容,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她个子矮,被拉到了第二排,第一排是各式领导,身边另一位助理编辑兴冲冲向她介绍那些人,可惜她一个也记不住。
闪光灯亮过,领导们各自握手,艾莉尔从台上下去,到门口饮水机处接了水。她的喉咙干涩发痒,可能还有点发烧,她担心着传染病,觉得自己一定得去医院了。
可是那些痕迹……艾莉尔茫然地想着,医生一定会报警的,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许可以把这事往前说一个小时,但那样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法布利知道了该怎么办,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去想她。
奥利维的脑子昏昏沉沉,整个讲话他都在念稿,反正稿子是秘书写的,领导讲话又向来无趣,他对此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倒是昨晚的事,像场梦境一样。一直洁身自好明哲保身的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记不清具体的情况,但他确实胡乱抓了个人就上,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直到现在,他的思绪还不大跟得上,他也想去医院,但苦于找不到借口。
秘书帮他接了水,他边走神边喝了口,却被烫得直接松了手。
纸杯掉了下去,滚烫的水溅在裤脚上。他抬头去找清洁工,走廊上没什么人,大家都在会场里围着级别最高的几位高官,他也没看见秘书,只好自己去了饮水机那。
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