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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下满意了吧?死心了吧?”张姐虽然这样说着,却听不出有任何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以为……”

    “以为尼亚会和小说里的浪漫主人公一样,不吃不喝不闭眼的守在你的病房外,只为了求你一句原谅,然后你俩欢欢喜喜的重归于好为大家奉献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我没……”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张姐打断我,并不想听我说下去。

    我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支撑在她身上,“你说的对,我真的想过……我其实要得不多,尼亚既然说有误会,那么我就想听他解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不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确定的了。”

    “那……现在还要下楼去公园吗?”张姐看着我问。

    我抿着嘴摇摇头,“我困了,想躺一会儿,我们进去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太过浪漫还是太过现实。在拒绝尼亚的时候,未来的一切都好似摆在我的面前,我考虑父母,考虑生活,所以不得不隐藏起内心的那一份悸动。可是如今,在尼亚食言了他的承诺的时候,我还是烦闷沮丧着。

    张姐看着我的脸一天天消瘦下去,再美味的鲜粥都开始调不起我的胃口,终于拿我无法。

    她坐在我床边上,像往常一样握着我的手,眼睛里却含着我不明白的内容。为什么,那好象是愧疚?

    “铃铛,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受的事情就说出来,啊,说出来就好了。你看看你现在,瘦的脸都变形了,是不是因为尼亚?是不是依然因为他?”

    我勉强摆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出心口不一的话:

    “没有啊,我很好,就当是减肥吧……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在这家医院里我已经住的够久了,分分秒秒都逃不出白色的帷布,逃不掉呛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逐渐的,我好像真的已经开始遗忘。原来,医院也有漂白记忆的功效啊。

    突然,张姐站了起来,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我说了句“铃铛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就匆匆奔出了门外。

    我纳闷,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张姐怎么表现的如此反常?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打开,我被墙壁挡住了视线,看不到来人,只以为是张姐回来了。于是就问:“张姐,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了?”

    没人应答。

    我又重复,“张姐?”

    我支起上半身,垫了枕头靠在床头,这才探着脑袋看过去——

    来者却竟然是尼亚!

    “你……”我怔住,愣在床上半天也说不出下文。

    “铃铛,你还好吧?”

    “我还好……”可是我想问,为什么尼亚的境况这么不好?!!!

    他原本已经稍微有些圆润的脸如今有着严重的凹陷,双颊的颧骨明显的突出着,连那双曾经使我深陷其中的大眼睛都变得暗淡无光。

    我不禁要问,这是尼亚吗?这还是那个在沙滩上就像孩童一样自由快乐的尼亚吗?!!!

    他不敢靠近我,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形单影只,浑身都透着一股孤独的味道,让我愈加心疼。

    “尼亚,过来坐吧。”我指指紧挨病床的那把椅子。

    “可以吗?”他看向我,眼睛里闪着光芒。

    “嗯。”我微笑着鼓励他,像老师对待一个自卑的学生。

    他把椅子轻轻挪开,自己缓缓坐下来,像极了一部电影的慢镜头。然而,不知是不是怕我,他离我还是留了些距离。

    我侧过身子,右手不受控制的抚上他的脸。就是这一张脸啊,让*思夜想食难下咽,不管是它曾经的诱惑动人,还是今天的苍白憔悴。

    我感到掌下的尼亚有些微微发抖,可是他还是用双手按住了我的手,让它紧紧贴近他的皮肤。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留下来,我用另一只手抹了抹,主动开口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尼亚,你说你要解释,好吧,我听着。”

    他的眼睛闭了一会儿,之后睁开来又是无尽的痛楚和歉意了。

    他抓着我的手的力道又重了些,“你肯定埋怨我这么久和你断了联系吧,其实……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是故意的……”

    他开始皱着眉,充满了懊恼神色,好像总也拼不出让他满意的句子。

    “我在美国说好听点是调养,其实就是接受治疗。我打了近十年的雌激素,身体已经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医生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手术,就像变性一样。”

    “可是,我总想着能保守治疗,因为我剩下来的钱并不是很多,那么多手术所要缴纳的费用我承受不起。我只能一点一点靠着药物,期待自己一天天变得更像个男人。”

    “……然而我的情形不太好,治疗到半程的时候,我出现了很强烈的抗药反映,医生告诉我,是因为我在注射激素的时候已经开始发育,而且……而且我中间用过太多雄激素,两者就像在体内打架一样,对内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然后呢?”我问,“这些并不能成为你不联系我的理由。”

    “是……是不能。”尼亚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像是被我冷硬的态度狠狠的冻伤了。

    “可……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晕倒在医院里,生命体征开始变得越来越弱,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听说,我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在里面躺了整整十六个小时……我做的那些,都是违心的……”

    “他们说……差一点我就是器官衰竭了,因为有一种药对我产生的副作用极其之大,以至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所以……你不联系我,可是为什么你回复张姐?”

    尼亚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他说:“我醒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不,其实睡着的时候满脑子里也都是你。可是医生说,我将来会有*的治疗,也许会——”

    “会和人上床来证明自己恢复健康?”我替他把话说完。

    尼亚痛苦的点点头,“所以我必须克制去想你,因为我怕一旦联系你,就会功亏一篑,我想成为正常的男人,我想向普通人一样站在你身边,追求你,给你幸福……可是我不能,我告诉自己,忍一下尼亚,一下就好。”

    “但是我憋得发狂,只能偶尔通过与张姐的联系来告诉自己,我依然存在在你的世界边缘。”

    “这么说,我写给你的邮件我给你的留言你都没有看?”

    “当时没有……可是,可是我昨天看了……铃铛,对不起……”

    尼亚的眼泪哗哗落在地板上,晕湿了一片,而我,却脑袋空白,不知道该责备还是安慰。

    良久,我终于有了反应。我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