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女人低下点身,压着嗓音,“仆人们大概去请琼斯先生了吧。但很可惜,你的父亲并不在我拜访的列表中。我这次是专程来见你的,爱森小姐。”
爱森吞咽唾沫,在她二十岁的生涯中被保护得太好,从未接触过这般皮笑肉不笑的可怕女人。
“哦,抱歉,我还没自我介绍。”
女人松开秋千的锁链,秋千失去控制,借着惯性晃荡两下,差点把柔弱的爱森晃下去。
“我叫斯碧弗·瑞蒂,是帝国的秘书兼哨兵学校的老师。要说起来,我的职位可比你父亲要高出许多。”
斯碧弗眼睛含笑,如果不是跟说出来的话语作对比,她简直如同一位温柔体贴的老师。
善变又爱伪装的女人。
“见我?”爱森疑惑。
斯碧弗:“听闻你最近和凯奇家的埃文,相处的并不融洽。明明你们的相容度在85%以上,真叫人惋惜。”
“别提这个!”爱森一听就气得牙痒,“凯奇哨兵只是个胆小鬼,这种人,不配做我爱森·琼斯的丈夫。”
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
凯奇家族对她的热情款待是其次,她曾见过埃文,在难得举行的外出活动中,她对那个待人和善阳光爽朗的褐发少年一见倾心。但那时候他们都小,也没到测试相容度的年龄,爱森极其遗憾,只好把少女时期的萌芽藏匿于心。没想到过去几年,他们能够再见面,更幸运的是,她竟然是埃文的配对向导。爱森以为会一帆风顺,纵然记忆中的少年已变成一位成熟且不苟言笑的男人。
可惜,这位哨兵心有所属。但不能让人接受的,他的爱人居然是另一位哨兵!
这实在是另类!哨兵在走一条歧路!
爱森不敢相信娇小甜美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向导会比不过一个粗鲁且浑身硬邦邦的哨兵!借着凯奇家族的默许,她曾私下给埃文发过几次通讯,无疑被男人忽略。最近一通,埃文终于接了,并约她在地点偏僻的咖啡厅见面。爱森欣喜若狂,以为哨兵终于开窍。结果见面,得到的却是埃文更加果断严厉的拒绝。
「……什么他的伴侣已经捕捉到风声了」哨兵说,「且小心眼,通常他要哄好久才半信半疑地压下怒火,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们的感情。琼斯小姐长得如此貌美,又乖巧懂事,一定能找到更加合拍和珍惜的哨兵。」
官方话场面话简直一套又一套。
既然我有这么多优点,为什么你还要喜欢那个人?
斯碧弗看着爱森愤怒的脸,只觉好笑。可话一出口,就不如所想:“琼斯小姐说笑了,你和凯奇哨兵郎才女貌,简直是全帝国最配的一对。我看,你们之间感情进展的那么困难,都是那个叫科林·布鲁斯的哨兵搞得鬼。”
“真的?”爱森天真地看向斯碧弗。
斯碧弗:“是的。我们对科林·布鲁斯进行过记录,他和向导搭配的相容度极低,最高的一位才74%,连达标都没有。他自己无法找到向导,自然也不希望别人能拥有。我记得,科林哨兵被他的父亲布鲁斯先生扫地出门,之后好心的凯奇接济了他,让他过来与他同住。”
那就是了!爱森在心里敲定,埃文都说过那个哨兵小心眼又坏脾气,一定是他在惯坏埃文!“哦,那真是个坏哨兵!”她叫道,“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他离凯奇远点!”
“别着急,琼斯小姐。”斯碧弗慢慢引诱,“我们有办法,可以让科林哨兵消失。”
“你!”爱森潜意识里的警惕冒出,她跳下秋千,主动远离斯碧弗,“你想做什么?”
斯碧弗:“别把我想得太坏,我并不会害你。只是科林哨兵在任务中途,出了点意外,暂时回不来。假如琼斯小姐愿意,他可以永远都回不来。”
爱森吓得说不出话,两只棕色的瞳仁如小鹿般惊慌地乱跳。
斯碧弗逼近:“难道你不愿吗?只有科林哨兵不在了,琼斯小姐才能把凯奇拉回正途,否则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琼斯小姐,你再想想,科林不见了,凯奇自然会去找,你是向导,便可以打着帮助他的名义接近,久而久之,他就会注意到你,并明白你的好,而不是始终避如蛇蝎。”
爱森咬了咬牙,有些跃跃欲试。
斯碧弗:“哨兵和向导就似灯塔与归船,本该在一起。难道琼斯小姐甘心被可恶卑劣的科林哨兵抢了伴侣,甘心受帝国人的嘲笑?”
残留的一点矜持被彻底击溃。
半晌,爱森问:“那……那位科林哨兵之后会怎么样?”
“他伤得很重。”斯碧弗假意露出点悲痛,“生死不明,我们会安排他在别的地方接受治疗,同时对外宣称他已死亡,这样才可以避免仇家继续查找他。”
爱森蹙着眉,企图在这位突然驾到的女秘书脸上找到可疑踪迹。
奈何没有,斯碧弗精致的面容好似一张完好的面具。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很聪明,琼斯小姐。”斯碧弗笑道,“任何事必须付出才有回报。我需要的很简单,只是你对凯奇的监视。一旦他找出一点关于科林哨兵的线索,你就得向我汇报。”
爱森隐约觉得这事有蹊跷,她说不出口。
女向导仿佛看见面前摆设着一个巨大深渊,仅要往前踏一步,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然而深渊中的鲜花太诱人,吐露着鲜美的汁液,吸引她,步步向前。
爱森想起埃文的眼神。
那种冰凉的短促的视线,爱森咬咬牙,内心不服输的因素涌冒,她多么想,多么想看到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在面对她时流露出灼热的爱恋神采。
爱森:“如果……我拒绝呢……”
“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斯碧弗耸肩,“科林会回来,凯奇会继续跟他甜甜蜜蜜。你可能找寻其他哨兵,平淡无奇地生活下去。琼斯小姐,你还很年轻,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命运拼搏一把?”
爱森脸上写满了犹豫,嘴唇咬了又咬,纠结万分。
鱼儿已上钩,斯碧弗心知肚明。
她自觉不能逼得太紧,话语上便留了个退路。“我知道事发突然,琼斯小姐还需要再多加考虑。”她解下手套,从随身携带的皮包内抽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琼斯小姐想好,就按照这上面的来找我。”
心细的爱森瞥见女人指缝里残留一抹诡异深红,心里咯噔一声。
“好。”她愣愣地接过。
“瑞蒂女士!”不远处刚起床的琼斯先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您突然到访,有失远迎,是我们照顾不周……”
斯碧弗抬眼注视爱森,眼神高深莫测意味深长。
她挽了挽嘴唇,低声道:“别忘了。”再抬头,已是一副平常模样,“您多虑了,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