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威海利歪着头看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什么地方要去吗?”
阿莱茵狐疑地上下看他。
威海利面色不改:“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走吧。”
难道这次不是冲他来而是冲着威海利?
“快去吧,士兵已经出来了。”
阿莱茵回头,军舰旁站了几个士兵,陆陆续续有人通过检查,进入客运通道。帝国的军舰从来都不单单只载哨兵向导,只是他们坐在军舰的特殊或者头等舱位。如果一家军舰只有几个哨兵向导,不仅浪费,也太过明显了,难免成为攻击的对象。
阿莱茵无法,这边自家向导不断催促,那边军舰又一副快要开走的样子,他被左右夹击,简直难以应付。没有办法,阿莱茵只得顺着客流犹犹豫豫地往里走。
算了,阿莱茵忽然负气地想,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是威海利自己造成的,怪他总喜欢瞒着他偷偷跟帝国做一些事,从来没想过他会怎么样。
这么一想,阿莱茵顿时拿出一副冷漠态度:“那我走了。”
“嗯。”威海利点点头。
阿莱茵走进通道,没忍住,小心谨慎地回头瞟,威海利还站在通道旁,看见了忙微笑地朝他摆摆手。哨兵真是恨痛了他这种表现,立即把所有担忧和关切都收进肚里。随着人群往前,再也不看身后的威海利。
威海利望着阿莱茵进去,逐渐消失在人海中。他不放心,再看了一会,才离开。刚走出运输站没多久,一辆漆黑的车无声地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来一半,威海利朝里面吹了一声口哨。
面前的车门自动开启,男人回头又看了一眼,奈何什么也没看见,他反身,平静地上了车。
黑车转了个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第85章 八五 愤怒
阿莱茵愈想愈不对, 一开始还带着怒意, 现在威海利看不见, 那点可笑的薄怒就随之消失。
哨兵心里满是忐忑, 就好像有人正拿着把大剪刀对准他与威海利那条微弱的精神连接,时刻准备凶狠地剪断。
阿莱茵还想再回头看看,谁知转头的一瞬间,一种难以说明的关系突然席卷心头。原本平静的精神领域突然翻涌不断,如同掀起巨浪滔天。无数声音迅猛地钻入耳朵, 怎么挡也挡不住,阿莱茵不适地晃了晃脚步。
这种感受譬如重新回到深陷狂躁症时期,精神领域一团糟,大量的信息大量的心理以及大量的画面都被超感迅速地捕获, 吵吵闹闹。如同从中心区踏入s区那一刻, 脱离了隔离罩,身体系统被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
可那时候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目标, 就算外界信息再怎么折磨, 都可以拼着一口气。
不同于现在,心情空落落,仿若赤身裸体地被抛弃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感受不断在加强, 大脑嗡嗡作响,伴随着想要呕吐的症状。
威海利走了, 不是正常的回到旅馆如言乖巧地等他回来,而是在远离,甚至于可能从这个陌生的星球里消失。
他真的不想再管他, 受伤也好,死亡也好,也许随着威海利这次的离开,他就不用再成为蔷薇帝国重点关注对象,会有新的生活,新的向导——
后面的旅客推了慢腾腾的阿莱茵一把,希望他能快点进入通道。这一推似乎把阿莱茵推出了负气的怪圈,他迷茫地左右望了望,周围都是陌生的人在攒动,超感能够清楚捕获他们的声音,有不满的愤怒的疑惑的。阿莱茵缓缓转回头,看向通道口,里面黑黢黢的,如同黑洞。
阿莱茵非但没进去反倒往后退了一步,这更引起了背后人的不满,纷纷朝阿莱茵这边挤来。
太恶心了,反胃的感受始终围绕。
真该死。阿莱茵捏紧拳头,最好别让他找到威海利,不然一定会向他算账。都是他,害他现在这么狼狈。
被吵得怀疑狂躁症又要爆发的年轻哨兵再也不顾及其他人,掉头就往出口处走。
在检查口站着的士兵连忙拦住他:“先生,你去哪里,军舰马上就要开了。”
阿莱茵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想挤出人群。
士兵朝旁边使了个眼色,顿时有四五个士兵一同围了上来。
阿莱茵:“你们难道连客人的想来想走远不愿乘坐都要过问?”
士兵:“如果是普通客人当然无所谓,但你是帝国的哨兵,蔷薇帝国下派了任务,要求我们配合,不能有所耽误。”
这句话更加证明了阿莱茵的猜想,果然事情是冲威海利来的。
阿莱茵:“我想走就走,你们未必拦得住。”
一个人要走,几个人要拦,言语上又很急躁,自然就变成了动手。他们不顾身份地在行走通道上扭打成一团,引得旅客们连声惊叫,整个运输站一片混乱。
可几个士兵哪里是哨兵的对手,纵然他们想拦,这个星球的政府也下了命令必须拦住灰头发哨兵,阿莱茵还是几下把他们打倒,接着就如一只脱离束缚的野狼,转眼消失在了人海中。
阿莱茵全速奔跑,他自己觉得并未在运输站纠缠太久,可这一路都没有看见威海利的身影,待跑到那家旅店才被告知那间房早就退了。
阿莱茵无处可寻,只得前往医院。
今天正好是那位帮助过哨兵向导的女护士当值,前台的工作是最无聊的,女护士撑着头面无表情地翻着摆在眼前的病历表,一片阴影兜头罩下,女护士赶忙带着微笑抬头,没想到看见的是满脸怒气的哨兵。
“你?”女护士略微惊讶,立刻反应过来,“是头又出了什么问题吗?痛吗?我马上为你联系负责医生。”
阿莱茵本来想逼问,结果对方那么好说话倒省了他开口。
手指不耐烦地敲着前台等女护士打完电话。
女护士:“医生在四楼等你。”说完了还摆了下手,为哨兵指明方向。
电梯门口站了一堆人,而楼层还卡在六层不上不下,哨兵等不及,几步跑上楼梯。
男医生正坐在办公室的软椅上,上一位病人刚走,女护士所说的哨兵又没来。外面天气还不错,阳光艳艳。男医生伸了个懒腰,从茶绿色的罐子里抓了一把茶叶放进白杯子里,起身准备塞热水泡茶。
就在此刻,门被嘭得踢开,巨大的声音吓得男医生抖了下手,热水飞溅出来烫红了一小片皮肤。男医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被一股大力压在墙壁上,杯子掉在地碎成几瓣。
“威海利在哪?”
哨兵压着怒气的声音炸在耳边,惹得医生又是一哆嗦。
“谁,谁是威海利?”
阿莱茵用力推了男医生一把,男医生觉得自己半边脸都要麻了。“别打马虎眼,你们带他去了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