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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因为精神反噬……”斯碧弗安慰道,“帝国对于里哈内的死也很惋惜。”

    威海利:“这可不是你们对待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该有的方式。我帮你们打完了那场战,也该让我轻松一会了。上次我放在伯特山的尸体你们没去取,对于失败者连个墓碑都不给吗?”

    “当然,我们帝国的机械仆人不给废物浪费时间。”

    “哇哦。”威海利夸张地叫道,“那你们也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放过我这个还患有战争恐惧症的废物吧,我会很感激你们的。”

    “威海利!”

    威海利走上前双手撑在女老师的两侧,声音又缓又慢:“斯碧弗·瑞蒂,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如此愚蠢。你在这里嘶声力竭地与我辩论,我们的校长大人却只坐在里面不管不问,他不想见一见唯一的得意门生吗?还是怕我进去一刀把他宰了?哦不,我忘了,我是首席向导。不是吗,活着回来就有这样的封号真不错呢。我想单靠脑袋里那几根可怜兮兮的精神触丝就可以把他折磨的哭爹喊娘,这样的人你还在为他卖命?”

    “威……威海利……”

    “谈话到此结束,我不会接受你们的邀请。还有……”他踢了踢地上的阿莱茵,“别让这小孩再来,下次我见到他可就不会再放过,忍住杀他真不容易,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做这些?”

    “要礼物对吗?”威海利微笑。

    他给了斯碧弗一个湿漉漉的热吻。

    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纵然女老师有心反抗,威海利还是轻松撬开了牙齿。

    舌头交缠的快感让斯碧弗近乎软了腿。

    等这个热吻结束后,斯碧弗才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已经……有了向导。”

    “是吗。”威海利倚靠在她的肩头,引导性地发问,“你们结婚了吗,到时候可要邀请我呀。”

    “还……还没。”

    “哦——”威海利暧昧性地抚上腰,“告诉那些装满钱币的家伙,好吗,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他们,战争恐惧症。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即使你有了向导。”

    然后他松开斯碧弗,把阿莱茵视若珍宝的小型探测器塞进她的手里。

    探测器沉默地发着红光。

    威海利继续微笑:“按照这东西的提示,难道你也喜欢我,斯碧弗?不要再骗人了。”

    说完,他像一只在黑夜里展翅飞翔的白头鹰,消失在视野里。

    斯碧弗缓缓滑向地面,贴着门,心脏冰凉的恰如冰块。

    她还没忘,斯碧弗闭上眼,当她十岁进入哨兵学校,在陌生的教室里手足无措时,是一个骆发男孩拉着另一个人坐在她身边,热情又柔和地向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威海利·唐恩,你叫什么?”

    “斯……斯碧弗·瑞蒂。”

    “你很害怕吗?”

    “全……全班就只有我一个是、是女孩,他们都嘲笑我……”

    “这很厉害呀!我的父母可羡慕了,要知道男孩子能成为哨兵可没什么值得羡慕的!对吧,里哈内!”

    她一直记得那微笑,努力努力再努力,终于在十八岁就成功进入政府担职。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光芒,包括威海利·唐恩。

    可是他终究不是她的。

    如果要说这其中唯一的纰漏,大概就是十岁那年,不是她拉着威海利去见另一个人,而是威海利拉着里哈内来见她。

    第14章 十四冰

    在回到s区收拾残局后,威海利一个人慢慢往花店走。

    黄昏时还处于闹区的街道此刻异常寂静,各家各户房门紧闭,小路上没有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现在的威海利,月光怡人,过往的一切在他的大脑里来了又去。

    威海利打开门锁,在进房间时奇怪地看了眼外面的大树。

    树枝被月亮照得亮堂,什么都没有。

    *

    威海利并不是很喜欢睡觉。

    他刚来s区,时常遭受战争后遗症的折磨,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由于曾经在学校里受过训练,虽为向导,却也可以自动开启屏障隔绝所有人的声音。唯独在梦里,大片大片连贯不断的炮弹声、挥舞的尖刀和溅在脸上同伴的鲜血想躲也躲不了。

    威海利渐渐陷入沉睡,熟悉的画面让他皱起眉。

    梦境的间隔缩短了,威海利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

    *

    窸窸窣窣的人声吵醒了他,它们聚集在周围,像是战场上挥散不开的冤灵。

    威海利轻微动了下,泼洒开的阳光落至眼皮,艳艳的。

    思绪的漫延比身体觉醒得要快,他捕捉到那些人的声音,惊魂甫定的,害怕的。威海利感到诧异,此刻的精神屏障像极了拥有裂缝的墙壁,声音如水般漫延进来,吵得他无法继续。

    威海利睁开眼,在面前,他再度看到那张脸,宛如土壤般的暗灰色头发和深渊似的眼睛——眼睛里明显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仿佛是在控诉男人的背叛——阿莱茵拿着尖刀,举高正对准他!

    花店被彻底毁个顶朝天,四面墙壁全部崩塌,破裂的墙块分散各处。威海利就躺在中间——或许该感谢狂躁的哨兵留了一张完整的床——毫无节制的阳光降落。他无疑跟睡在空旷的大街上别无二致,而花店的四周,s区的人都在,有几个还拿着农具,却因为如此近的距离而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一点都没接收到?!威海利一时惊慌,无法掌控的精神触丝顺着哨兵锋利的刀尖攀沿而上,钻入大脑。

    漫天飞舞的雪、高山、冻结的河预示着哨兵情况的糟糕。

    威海利随处瞟了眼,不远的墙壁吸引注意。那堵高大的墙静默伫立着,像是一道最强封垒,把哨兵所有的一切都锁在里面。然而等威海利走过去后,墙壁不见了。

    只有一株黑色的鸢尾,近将枯萎的残活在这冰天雪地中。

    威海利猛然睁开眼,迎面接过哨兵的攻击,刀刃插|进手掌的闷声和飞溅出的鲜血让周围人紧张地叫出声。刚被向导精神袭击的哨兵猝不及防,瞬间就被反压在床上。

    “你是谁?”威海利慢条斯理地抽出刀,血液的迸裂让远处的伊茜颤抖地握紧手。

    前不久他还和中心区里的人见过一面,斯碧弗,那个该死的女人!

    牵扯回忆让威海利无法继续伪装。

    他一挥把刀插|入阿莱茵的手臂,不顾痛苦的呻|吟疯狂地将强压的精神灌进脑袋。

    哨兵觉得大脑像要爆炸,里面狂风肆虐,所有神经都像是被强行拆除的接触点。轻柔的雪化为冰雹,狠狠地砸向脆弱的精神领域,无时无刻不再压迫他,逼他臣服,质问他——

    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