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说什么?”
底下匆忙赶来的传令兵全身都是汗,咬着牙提起胆子又重复了一次──
“先蚕神殿起火,娘娘没能逃出,火势过旺,至今……尚未扑灭。”
“来人,备马!”秦彻几乎没有思考,大脑刹那间一片混乱,瞬间就冲出殿门。
骏马拉来,他一个翻身上马,就挥鞭奔驰出北门,马蹄卷起龙卷般的烟尘,他不管身后的护卫追不追得上,一马当先,如一道疯狂地紫雷奔到了北郊先蚕坛。
他骑在颠簸的马背上时,远远就看着熊熊大火直冲天际,一群人急忙地从远处提着水来浇,却怎么也扑不灭,他凶狠地一挥疆绳,加快速度冲到神殿前方,一跳下马便双目赤红面色凶厉地逼问一旁的女官,“说,皇后在哪!找不到皇后,你们全部给她陪葬!”
一众女官刷地跪成了一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为首的女官哆嗦着声音道,“娘娘午后说要再为万民祈祷一番,可火起时,神殿被锁死了,火势又燎烧的太快,娘娘、娘娘……”
秦彻脸色刷地一白,几乎忍不住想冲入黑云入天的熊熊火海,他死死的捏着拳头才止住这疯狂的念头。
“快点、给朕立即扑灭这场火,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去提水!”
一群人忙了起来,可这时,天上竟开始飘落雨丝,片刻就‘哗啦啦’下成了倾盆大雨。
一会后,火势终于熄灭了,只是神殿已经烧成断壁残垣。
秦彻管不得这飘瓢大雨,立即冒雨冲了进去那岌岌可危的废墟中,殿中所有物事都被焚毁,他顾不得脏手,一双手在乌黑的灰堆中乱翻,当找到了一块小小的玉扣,人忽地一愣。
纵使已经被烧得变形,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今日亲手替她戴上的……
他还记得……她脸蛋红扑扑的,一直偷觑他,可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一对上镜中他的眼,便羞得转了开。
一瞬间,他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心口剧痛,脚步踉跄,他星眸染着一片血红,喃喃道,“周莲葭,你答应过朕会回来的……”
那么生动的一个人儿,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
他单膝忽而软软地撞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脑中嗡嗡地,充耳不闻外界一片喊着陛下的焦灼声音。
大太监练鹏终于赶到,赶紧拿了把伞要替他遮雨,只是一踏进来,他却极怒的大喊喝斥,“滚开!给朕滚开!”
练鹏吓得立即脚步凌乱的倒退奔出,跟着就见帝王疯狂的用手把地上被雨水打湿的黏糊黑土聚了起来,嘴里还喃喃的念道,“葭葭……葭葭……他踩到你了吗!踩疼了你吗?”
他一身龙袍都打滚得乌黑泥泞,怀中抱着一团不知什么的脏东西,指缝中都是黑泥,而脸上……遍布交错如丝的斑斑水痕。
‘轰隆隆’,雷雨交加,紫雷把天空劈成两半,没人敢再靠近发疯的帝王,他一人在这废墟毫不停歇的东番西找,那癫狂的神情看得众人惧怕,垂下头不敢多瞧。
这一场大雨一直下到了夜幕深重。
破败的神殿周围,黑压压的宫人跪成一团。
当帝王跪着时,谁又敢站着?
终于,最后一滴雨‘啪答’一声落下,跪了好几个时辰的帝王撑着泥地踉跄地起身,他墨发湿淋淋的,衣袍亦全都湿透黏在身上。
他沙哑着声音说:“回宫。”
那低低的两个字回绕在空旷的夜色中,特别冰冷,万分空洞,闻者无不感到心中一颤。
直到此时,秦彻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说什么驯服她,实则她对他早已经是独一无二的……
没了她,他的心竟然像被生生挖出来,竟连痛都感觉不到。
秦彻回去病了三天,很快就振作起来,年轻的帝王权谋狡诈,远超先帝,明枪暗刃轮流对周家一脉权贵使了出来,不消半年,竟引得周家冒险叛逆。
周惠从没想过自己会被逼到这一步……可在他多年的部属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姻亲的叶家暗地中早就叛变了,周家才一举起反旗,就被叶家反将一军,没能兴起多少波浪就被一举肃清。
而周太后因暗中派人刺杀帝王,罪证确凿,下狱后被用各种刑罚上了一遍。
地下牢房中,帝王提着烧红的大熨斗在她的手臂烫了无数次,他冷冷的看着周太后尖叫抽搐,心中却毫无感觉,直到烫废了她一只手,他才感到厌烦的丢下刑具。
最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