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自顾说道:“我研究了一番,这里的视角是最好的。”
凡世子出了事,晴国瑾吟公主亦毋需再做戏,鹤台空了下来,台边红帐已被尽数挽起,风大轻寒,杜将离站立柱旁,紧了紧衣服,着实有些不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心道世子就是世子,出手大方,把整个鹤台都给包了。
“待过少顷你便知道了。”均墨并不明说,倒了茶水邀杜将离坐下。
台上只有他们两人,杜将离今日出来,本想让蓝艺跟着,临出门才知蓝艺早被均墨打发去准备明日出行之物,连人影都看不到。
均墨看着杜将离,似想到什么,面露狡黠:“你可知那晚你在这鹤台上出现,百姓们都如何说么?”
杜将离举起茶杯递到嘴边,不以为意地问道:“如何说的?”
“很多人都猜出了你的身份,他们说你不甘失败竟要走歪路,想拿下瑾吟公主,靠女人来上位。”
“噗……”刚入嘴的半口茶喷到地上,杜将离不住地翻白眼,气急败坏道:“诽谤,绝对是诽谤!我杜将离怎会利用女人来……”说到一半,突然心念微动,声音都抖了,“均墨,民间似乎都知晓你喜欢男子?”
见杜将离如意料般地转移了话题,男子微笑着点点头。
杜将离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那自己今天跟了均墨一日,岂不是变成了前太子芒勾搭公主不成,转而□黎国世子!脑中想起均墨方才那冠冕堂皇的话来,还什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侧,受他庇护,亏自己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感动了阵,却原来,原来,又被均墨拿来寻了开心。
杜将离真想一脚把身前的男人踹下鹤台。
“你可别瞎想,那些话我说的句句真心。”均墨目光灼灼,想了想又加了句,一副无奈的模样,仿佛自己也深受困扰,“只不过那些百姓是如何想的,我实在不能控制。”
什么不能控制,分明都是他故意让百姓如此猜测,臭狐狸,杜将离在心中骂道,若一会均墨给自己看的东西不合自己心意,自己绝对毫不客气地把这厮从鹤台上扔下去。
天际褪去最后一丝白,夜色浓浓,辰星初露身影,朦胧闪烁。鹤台之下花灯纷纷灭了,整个函花郡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唯有零散几颗明星,好奇地投下少许微光。
沉沉黑幕里,缓缓亮起了几抹蓝,眨眼间,又是几抹,接着,便是大片大片,蜿蜿蜒蜒爬满了视野。
蓝光细细点缀着函花郡每一个角落,有的密集,有的疏散,都顺着风轻轻摇着,光亮柔和而温暖,映照黑暗天空,一时竟辨不出是立在地上还是站在天边。
蓝星相迎,待白首齐眉。
杜将离睁大了眼,渐渐的,嘴边浮上浅浅的笑意,这就是敛花宴的特色之一,齐眉草么?
转头看向均墨:“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蜿蜒的小道依着山谷,穿过红松林,连绵逶迤,曲折向东而去。马车四周装裹着淡雅的丝绸,稳稳沿着小道前行。马车内,蓝艺又一次无奈地拾起落地的被褥,给杜将离盖上。
这位杜神仙昨夜愣是把均墨赶下鹤台,还不许自己上去,非要独自强撑眼皮,看了一夜的齐眉草。
再好的景致,也用不着直接看个一晚上啊,还不要人陪,何况齐眉草在亥时,便已经不亮了,杜神仙却仍不肯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跟座雕像似的,蓝艺着实想不通。
于是车上的杜神仙只在中午醒过一次,由蓝艺扶着跟照顾废人一般喂了点吃食,又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马车辘辘,不觉已近黄昏,天边一抹抹绛色霞光,柔和地洒下余晖。杜将离揉揉惺忪睡眼,顶着惨不忍睹的乱发,撩开车上门帘,坐到均墨身旁,徐徐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些刚睡醒的糯软:“你驾的马车就是稳当,不似孟禾央,一路横冲直撞,他还仿佛,嗯——乐在其中?”杜将离斟酌了一下用词。
均墨一手轻轻拉住僵绳,一手伸至杜将离头顶,理着对方杂乱的发丝,理了一阵,发现竟有越理越乱之势,便只好胡乱揉几下就收回手不管了。均墨见杜将离心不在焉,笑道:“将岚,你想孟二公子了?”
杜将离偏过头:“他一个人我倒真不放心,不过他现在跟着孟将军,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其实杜将离最舍不得的是琥珀铃铛,自己玩了这么多日,是愈看愈喜欢,且自己与那铃铛似渐渐生了默契,只要自己不想它响,它便安安静静地没有声音,若自己空闲了无事可做,它就会响起来逗自己。
如此有趣的一样灵物,就这样白白还给了孟禾央,真真可惜。
杜将离这么想的时候,突然觉得那琥珀铃铛似乎就在不远处,并且正慢慢靠近自己,他连忙摇摇头,定是自己太想铃铛,导致感觉错乱,再说了,本就不是他的东西,又怎可能心灵感应到如此地步。
均墨看看天,稍稍加快了行进速度,三人在天黑前赶到一处村落,觅了家客栈住下。
杜将离伸伸懒腰,精神十足,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出门赏夜色,谁知刚迈出两步,就被均墨堵了回来。男子进屋,顺手捎带上门。
“阴魂不散。”杜将离恨恨地嘟哝。
均墨眉头轻挑:“你没听到店家说这附近有豺狼出没,晚上不宜外出吗?还是你认为自己睡足了一日,有足够的能力徒手擒狼?”
“不过就出去走走,哪那么容易碰到,就算遇到了,说不准那豺狼见我一头白发,以为是个干瘪的老人家,不屑于吃呢?”杜将离气恼地坐到一旁凳上,脸上堆满了不悦二字。原本多美好的夜晚,自己可以听风观月赏美狼,呜呼快哉,现下竟变成了听均墨观均墨赏均墨,呜呼痛哉!
“将岚。”均墨从腰间取下龙纹断璧,“你若是无事可做,这个拿去给你玩。”
均墨说得云淡风轻,杜将离怔住了,愣是不敢接过来,迟疑道:“给我?”
“这块璧,便代表了我,见璧如见人,你拿着,就可调动黎国军队及各方人马为你做事。”
杜将离惊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哇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予我,你不怕我将你黎国内部搅得一团乱?”
均墨微笑着将断璧放入杜将离手中:“我千里迢迢带回你,为何不信你?”叹了口气,眸中微微有些哀怨,“倒不如说,是你现在还不肯信我罢。”
“信!信!当然信!”杜将离按捺住心中狂喜,忙不迭点头,这可是宝贝,既然人家肯给,自己干嘛不要,万一日后自己又想跑路了,拿着这个能当不少钱呢。杜将离拿起那玉,用嘴呵了呵,仔细擦干净,飞快地揣入怀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装好玉的杜将离面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