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倒没想到这个平日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女子,竟还会恭维人,只是仔细再看时,发现她虽嘴里多有艳羡之意,面上却无多大感受!因此,心中对她这表里不一的举止多有不屑,只面上不显,谦虚道“赵姐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家里人仔细些罢了!说到这,昨晚蔺浅也落了水的,她可还好?”
赵微晴自是了解她二人恩怨,因此当然不会以为李欣然说这话,是真的关心蔺浅,只是她既然问了,自己自是不好不答,更不好说瞎话的!只如实道“她还好,今日还去了学堂的!”
“这么一比较,我这身子还真是不争气!”
一旁的闫雪白了赵微晴一眼,不知为何,相比八面玲珑的赵微晴,她觉得自己更喜欢敢爱敢恨的蔺浅!以前倒也没这种感觉,只今日她种种举措来看,却是个心里深沉的,全然不同于往日的谦恭有礼!“好了,有人生来高贵,有人生来贫贱,你生于侯府,自是比有些人娇贵的多!女子本就是水一般的存在,若刚硬如磐石,那和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闫雪那张嘴向来最是狠厉的,这一出口,真真是不同凡响!
“你这张嘴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好在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否则还真当你是个狠厉的主呢!如今你我也年岁不小了,人前你也该注意些。”李欣然说这话倒是真心,她性子孤傲,处的来的人并不多,闫雪是她的手帕之交,自是为她着想的!
“省得的,你这身子这么弱,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太久了,众位姐妹们只是想来看看你,如今见你没事了,我们也好放心,即是身子不舒服,我们也不好耽误你休息的!”
众女闻言,皆点头附和!
“闫姐姐说的对,你还是回房歇着吧,我们也不好多留的!”
“对的对的,你好好休息!”
“赶紧将身子养好,早日回书院去!”
“好好养着!”
李欣然含笑应道“众位姐妹们都是第一次来,我本该好好招待,奈何这身子不济,怠慢了!”
“好了,快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我们这便走了!”闫雪率先道!
众女闻言,皆起身告辞!李欣然一一道了谢,且口里道“招待不周!”
浩浩汤汤的来,浩浩汤汤的去,李欣然看着人去茶凉的偏厅,长舒了口气,一直害怕被人取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其实,她也是白担心了一场,书院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人精,有谁会蠢到,得罪侯府嫡女!更没人会笨到,上门挑衅的!
再说赵微晴从侯府回来,并没回女学宿舍,而是去了欧阳府上!
“表哥还没下学吗?”赵微晴进了欧阳澈的院子,见屋里没人,这才朝他院子里的侍人问了一句!
“公子还没回来,表小姐可有事?”
赵微晴哪里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想来看看她的表哥罢了,“没事,你且忙你的去吧,我去表哥书房里等他!”
那侍人见惯了赵微晴在这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因此也不阻拦,只答道“是,表小姐!”说完,便转身离开,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赵微晴轻车熟路的进了欧阳澈的书房,行至案前,袅袅娉娉的坐了下去!等人的时间最是难熬,赵微晴自是也不例外,实在闷了,便起身从书架上取了本书来看!可等她一翻开书,忽的从里面落下一张纸出来!赵微晴屈身将那张纸捡起来,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打开看个究竟!待看清那纸上写的内容,只觉得心痛难忍!她将那张纸拿起,正准备撕个稀烂,但又怕她家表哥知道后迁怒于她,因此几番挣扎后,还是给放回原处。
“表小姐,公子已经从书院回来了,直接去了夫人那里,特让我来告诉表小姐一声!”
赵微晴定了定心神,回了句“我知道了!”
“澈儿来了,坐吧!”欧阳夫人看了眼丰神俊朗的儿子,只觉得整颗心都快化了!
“娘着人找我过来,可是有事?”欧阳澈今天刚一回府,欧阳夫人身边的侍女小文便请他来了这院里!
欧阳夫人点点头,心里略微沉吟,片刻才道“儿大不由娘,澈儿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些话,娘也不得不与你说,虽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我是你的娘亲,你对我不必藏着掖着的!”
欧阳澈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到底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竟让一向淡然的母亲,接连叹气!“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母子二人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只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喜欢的姑娘了?”原是那日欧阳夫人隐隐猜测欧阳澈对蔺浅的心意,一直未有机会问问他!今日欧阳院长从书院回来,与她说了端王爷英雄救美的事迹,她心里猛然一惊,即是端王爷看中的人,欧阳澈总不好起心思的!所以,此事便迫在眉睫,也有了眼下这一幕!
欧阳澈想了许多,但怎么也没料到,他娘口中难以启齿的话,竟是这!一时间脸色涨红,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过了半晌,似是觉得此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才点点头,应声道“娘怎么知道的!”
欧阳夫人虽已猜到,但听他亲口承认,仍有些难以置信,非是她觉得蔺浅不好,实在是这两人并无太多交集,怎么可能生出那样的心思的呢?
☆、第六十一章
欧阳夫人得到肯定的回答,只觉得心中发苦,实在是心疼她这唯一的儿子!那个蔺浅与端王爷的关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只希望她这个傻儿子,用情未深,才不至于伤的太深!
“可是蔺浅那女子?”
欧阳澈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不可察的温柔与欣喜,轻声道“是的!”
欧阳夫人自是将欧阳澈那面上的表情看的清楚,心中隐隐开始担心起来,她这个儿子虽看起来温文尔雅,然性子却是最执拗的,即是认定的人,怕是不好轻易放弃的!想到这,竟觉得太阳穴涨得生疼!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口茶水,才意有所指道“澈儿,那蔺浅与端王爷的关系,怕是不一般吧?”
欧阳澈皱了皱眉头,心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最不喜论人是非的,怎么忽的与他谈起端王爷与蔺浅了呢!
“娘是担心我求之不得?”
“今爹从书院来时,提了一句,似是说,端王爷为了蔺浅怒斥安远侯爷,昨晚更命人将李欣然扔进河里,只为了给蔺浅出气!以端王爷所做种种来看,他对蔺浅定是起了男女之情的!澈儿,为娘的意思,你可懂得?”
欧阳澈怎能不懂,他娘这是担心自己得罪端王爷,遭到报复,以端王爷那手段,别说一个欧阳澈,整个欧阳府都不过是他抬抬手便能解决的事情!只是,他不在乎端王爷对蔺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