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沈主厨说着说着就笑了,转头看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她接着说。
“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多看看天空,想想我们就在这个地球上,它孕育生命,我们被阳光照射着,它供养万物……与整个宇宙来说,人类的存在就是无数次巧合中创造的奇迹,我每个人能站在这里,也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或是生命的,或是时间的。”
“是啊,奇迹。”
池迟歪头倾听了一会儿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很严肃地对沈主厨说:“我也不喜欢诗的后面那一半,如果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铁,就应该把那块铁打造成每个人自己期待的样子,如果是刀,就该越来越锋利,不平也好,愤怒也好,都该成为磨刀石,最终让一个人的心就变成你的折雁流鱼刀一样,又快,又锋利,又独一无二。”
“那照你的意思,这两句诗应该变成’野夫怒见不平处,磨砺胸中万古刀’了。”
沈主厨随口把诗改了,池迟还很捧场地点了点头。
“嗯,改的不错。”
“谢谢夸奖。”
两个人相视而笑,看着远处渐起的朝阳。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有浓云,有山峦,层层叠叠,像是遮掩光明的、属于黑夜的最后屏障。
太阳依然是太阳,它从来没有爽约于大地,每天灿烂地升起,放肆地照耀,即使也会有层层云朵掩盖的时候,她一直在。
看着深红色太阳一点点攀爬,最终跳了出来,天空变成了红与紫交汇的长卷,大海也变得斑斓华美,池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的心中总是充满着火焰般力量,但是也会疲惫,也会想要休息更甚于事业,但是就像日出一样,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
属于她的那一把刀,总是希望能锋利一点,再锋利一点的。
沈主厨看着池迟,觉得这个女孩儿现在就像是一朵向日葵,或者,一个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补充了她的希望和力量,让现在的她她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一样。
看完了日出,池迟跟着沈主厨去买了新鲜的食材,见识了一下沈主厨神乎其技的银丝面手艺,顺便吃了整整四碗用鲜虾打底的海鲜汤面,她就去了机场,坐上飞机去往京城。
从国外拍戏回来的第九天,常驻机场的娱乐记者们终于捕获到了池迟那久违的身影,黑色的利落短发,款式精致的白色高领毛衣,配着牛仔裤和短靴,ch去年经典款的红色手镯戴在她的瘦削有力手腕上——又是一套很简单又很池迟的装扮。
“听说她早就回国了,怎么到现在才一个人出现啊?她的助理呢?”
手不停地拍了几张照片,一个记者问另一个。
“大概跑哪度假去了吧?”
另一个记者也表示了自己对池迟的无知。
来接池迟的人是穿了一身黑宛若黑衣人登场的窦宝佳,看见池迟的第一时间,她双手掐腰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强硬的姿势还没坚持十秒钟,她自己就先败在了池迟的微笑之下,乖乖搂着池迟的手臂带着她离开机场。
这一天的下午五点,池迟如约出现在了《大燎寨》电影的第一次碰头会上。
剃掉了胡子的宫行书笑眯眯地对着她招手。
“你是喝啤的还是干脆来点儿白的?聊剧本的时候干聊忒没劲。”
剧组里的其他主要人员都在场,面前都有那么一份杯中物。
“我要一瓶矿泉水就行。”女孩儿笑着说,“对我来说,世界上可没有比角色更带劲儿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诗的作者是唐代诗人刘叉,也是一个诗意狂放诗胆包天的主儿,他的作品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李白的。
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刘×的意思,就是名字已经消失于历史长河了…
第247章 情火
“你放心,我的剧本肯定比别的都让你觉得带劲儿。”听见池迟的话,宫行书满脸笑容地接话道。
池迟恰到好处地笑了一下,抬头看着整个房间里的其他人。
“虽然大家都熟了,我也带着她跟大家打个招呼。”
开碰头会的地方是一个私人俱乐部的包间,装修风格相当的硬朗,很有些金属朋克的味道,没有圆桌,也没有整齐的椅子,所有人都是坐在黑色懒人椅或者黑轮胎充当的坐墩上,喝着酒聊着剧,俨然一群俗世潇洒人,看见池迟,他们一个个都表情丰富双眼放光。
“池迟,国产电影最年轻的丰碑,是吧,老严你家上次做节目是这么说的吧?”
宫行书所说的老严池迟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额头上的一块胎记和灰白头发的搭配,细想一下,说不定就是b影的木校长或者杜安在哪次电影人的活动中带着她见过。
“老书你得了啊,在小姑娘面前拿我耍嘴皮子。”
老严从两个轮胎组成的“长沙发”上坐了起来,拍拍屁股走到池迟的面前。
“池迟,我们是见过的,还记得我么。严鹤,在咱们这行我就是个闲人,要么就干编剧,要么就找个看顺眼的人合作当导演,闲着没事儿也在电台弄个什么电影专题节目,自己弄着玩儿的。”
一开口,池迟就听出来这个严鹤的年纪绝对没超过四十岁。
“我要是能和严导一样闲出一本《三代油坊》,大概做梦都能笑醒,可惜天分不够,思想深度也差了点,更没有那么惊才绝艳的文笔,所以只能靠演戏混口饭吃。”
与这样闲出屁的意气文人打交道,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夸他们的作品。
面对池迟的夸奖,严鹤笑了笑,对宫行书说:“我还以为你带来的个美人瓶儿,没想到是个带响儿的,还忒好听。”
“老严是咱们电影的副导演,也算是编剧之一。”
宫行书没搭理严鹤的打趣,继续向池迟介绍着其他人。
除了演员之外,他们这些人年轻的三十多岁,老一些的就四五十岁,是这个电影的编剧、统筹、副导演。
他们这些人在业内都是响当当的新生代人物,与杜安的御用班底不同的是,他们和宫行书没有从属关系,每个人除了这个片子中的职务之外,在外面也有各自的事业,比如电影点评人,比如作家,甚至有一位副导演乐呵呵地说:“我还是个群头儿,老书他们这波人开工了,我就是副导演,他们休息了我更喜欢蹲影视城门口当个龙套。”
“真巧,我也特喜欢当龙套,可惜现在别人都以为我很贵,没人请我当龙套了,我就只能一路当到国外去。”池迟和这位叫王韦的副导演握手的时候笑得格外亲切。
王韦愣了一下,拉着池迟的手狂戳宫行书的肩膀:“这个人我真喜欢啊,你真难得找来一个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