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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什么,她该想着解脱,一个高大威猛的将军,用着满含爱意的眼神看着她,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为这种爱意迷醉的,那只会她的哀愁上升到了为这家国天下而不再是为自己。”

    佘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想走,又不想走,一种奇妙的感觉笼罩着他,好像他在这里等待着什么一样。

    “不对啊。”池迟轻轻摇摇头,此刻她已经和连初初完全不同。

    “女人的心很容易碎,碎了也不会好,这种生活的辗转和流离应该早就让她对情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她想要的是一个栖身之地,可是结局呢……千古唾骂,死亦不得安稳。”

    正说着,电视中的连初初和吴三桂已经见面了。

    即将出发去往山海关的将军扔下了一句:“国舅爷把圆圆赠给我,我即刻就带兵出征。”

    大手一挥,披风一卷,那个娇弱的女子被他拥入了怀中往门外走去。

    “真是特别复杂的一个表情。”

    佘兵听着池迟的话,有点呆滞地看着她。

    女孩儿露出了一个和陈圆圆一样的笑容——唇角的弧度有些刻意,眼睛微垂,看起来是惊喜,其实只是佯装的喜悦罢了。

    “无奈、茫然,还有最后的那一丝对幸福的企盼……可惜了,最后这一点企盼,还是被打碎了,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是个幌子,却真正毁了她的一生。”

    女孩儿叹息了一声,站起身,给佘兵眼前的杯子续水。

    刚刚佘兵喝水的时候收手一直在抖,那些水淋漓在了他的胸前和裤子上,他也恍然不觉。

    “美好的东西啊,应该是被呵护的,毁掉美好,就是在制造让人绝望的悲剧。”

    就像陈圆圆凄美的传说一样,就像属于连初初的年轻又耀眼的人生一样。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他在被人用另一种方式绞杀着。

    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对方可以轻松模仿。

    他最得意的对电影的掌控,却被人道出了他掌控的无力。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佘兵无力去深究这一切的原因,此刻他对自己的导演方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导演是要靠着想象力活着的,如果连初初当初的表现其实超过了他的想象力上限,如果现在这个女孩儿所表现的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做的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

    时间真的太晚了。

    用平板电脑看电影不小心看过头的钱晓桦决定最后刷一遍微博就睡觉。

    每天六个蛋快要见神仙:“绝其所恃,是谓攻其心也。”

    嗯?这是什么东西?六蛋被盗号了么?钱晓桦再一刷新,这条微博就不见了,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就把这件事儿彻底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的兄弟是不能称为国舅的,加上引号是为了表示当时田家人的跋扈和自命不凡。

    他们确实自称国舅┑( ̄Д  ̄)┍

    *江苏小调《月儿弯弯照九州》,南宋时候就有了,明末冯梦龙的《山歌》也有记录。

    第96章 老人

    “面对食材的时候要虔诚,是它们的给予才让你的厨艺有了发挥的空间。”

    今天教池迟做菜的老人头上已经没有一点点的黑色痕迹了,满头雪白的发丝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中式的藏蓝色棉衣穿在他的身上,生生被穿出了西装三件套的笔挺质感。

    无论是挺直的脊背还是严谨沉稳的态度,都让他看起来不像是已到了鲐背之年。

    池迟专心地看着老人的动作,银色的长刀是老人专门带来的,朴拙的黑色木质刀柄上有被人长久摩挲过后才会有的光亮。

    这把看起来就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刀当然是极其锋利的,轻易就断开了鱼骨把整条鱼从中间剖成了两半。

    剖完了鱼,老人把那把刀放在一边,安安静静神色严肃地看着两扇雪白的鱼肉。

    气氛变得肃穆又沉重了起来,池迟也学着他的样子,神情严肃又虔诚。

    “唔……”过了两分钟,老人才开口说话。

    “我是要把这个鱼怎么做来着?”

    女孩儿脚下一顿,隔了两秒才说:“您说想做鸳鸯鱼。”

    所以刚刚您沉默的表情不是在进行什么表达感激的仪式,而是在想自己要做什么菜是么?

    “鸳鸯鱼啊。”

    老人长出了一口气。

    “那我把鱼破成两半这一步也没错。”

    女孩儿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老人大概是年纪太大,记忆力衰退得厉害,连自己要做什么菜都会忘记,只有精深的技艺镌刻在骨血之中没有片刻的疏忽懈怠。

    鸳鸯鱼,名头好听,样子好看,其实不过是浇汁鱼片的双色升级版,菜做起来不难,在这个老爷子的手里却真的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鱼肉被小心地片成了薄片,每一刀都仿佛和上一刀一样,同样的角度和力道,让鱼肉片显得格外整齐诱人。

    不管怎么说池迟也是在厨房里干过活儿的人,光看老人的这一套动作就知道他比前几天教自己的那些师傅们还要高明许多。

    “手、眼都要稳,不要着急。”

    好在老人记得旁边是有人在学习的,一边做一边还会讲解着要领。

    只是相对前几天那些师傅们教学的时候连力道的深浅把握、切菜的角度都事无巨细地嘱咐,这位大师轻描淡写的要诀实在是太讲究意境,太抽象了。

    池迟只能自己仔细地看他每一点动作,自己去揣摩研究。越是看得认真,她越是被老人所折服,他做菜的时候是在体味艺术,他做菜的样子也已经成了艺术的一部分。

    “我想起来了,我和你一起吃过火锅。”

    苍老的手握住两个鸡蛋在案台上一磕,几根手指之间相互合作就让两个鸡蛋的蛋清同时落进了一旁的碗里。

    蛋黄也有细白瓷的小碗安身,只有蛋壳被扔掉了。

    女孩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嘴上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正月的时候我曾冒昧登门。”

    “那天的鹅肠味道不错,小勺让你吃猪脑你也吃了。”

    说完这句话,老人又不做声了。

    蛋清加淀粉调成了白色的糊状,将它们分成两半,又在其中一半里面放上了红曲米变成了红色。

    做完了这一步,老人又停了下来。

    “鱼片腌渍的时间还不够。”

    锅里烧上了油,他叫着不明所以的池迟一起走到了厨房门口,在外面等着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个礼,递给了他一个袋子。

    “爷爷,这是您说要带的小礼物。”

    “我记得我是带的。”老人脸上的纹路在一瞬间有了点松弛,显然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