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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一个这样的……”他的手指又做了那么个动作,池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容易多了吧?这些人想什么呢?”

    “想着省钱吧?”池迟说话的语气是疑问的,神态却很笃定。

    唐未远不太理解:“省钱?省什么钱?”

    “一个投资方投资了一个电视剧或者电影,一旦出现了劣迹艺人,就要花大成本重拍情节或者砍掉他出场的部分。”

    池迟要自己拎起行李箱,让唐未远拦下了,他替她扛着箱子往回走。

    “如果一个劣迹艺人,尤其是一个触犯了法律的艺人只要封禁两年就能解禁,那么……一旦一个剧组里面出现了一个有违法犯罪行为的演员,投资方也不用很担心,等两年就是了,特效、过审、上线……一个流程短则几个月,慢则一年多,拖到两年,只是个时间游戏。”

    “资本是最狡猾的,只要一个口子开了,那以后所谓的‘劣迹艺人’封杀就是空谈,投资方就能大胆用艺人,不用再承担这种‘他们可能会出事’的隐形成本。”

    可是这种狡猾的“规避”后面呢?

    被漠视的法律,被逃避的规则,被无视甚至讥讽的牺牲……所谓金钱愈近,灵魂渐冷,大概就在这种肆无忌惮中吧?

    说着说着,酒店的大门已经到了。

    池迟长出一口气,申九啊,咱们又要努力了。

    第74章 相像

    天气好,心情好,照旧跑步,顺便跟唐未远交流剧情,照旧吃早餐——依然是鸡蛋,就像没有受伤前一样,池迟照旧在早上七点半结束了上妆,赶到了剧组拍摄地。

    今天的戏份可以总结为上午她杀别人,下午别人杀她。

    上午的内容是孙相要调查江浙一带官盐私卖案,曾任江浙盐政督察使的户部张侍郎为了销毁自己的罪证,以两千两的价格请天下杀手出手,杀掉金陵的陈知府,并且拿回陈知府手中的账本,订银和密信都送到了杀手接头的地方。

    陈知府在金陵盘踞多年,与江浙的黑白两道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身后又有权势滔天的英王撑腰,这单不好做的买卖在接头点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申九。

    “你真把陈志庆杀了?!”

    暗室幽灯,让那艰涩的语气显出了几分的阴森。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脸上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更多,看着被扔到他面前的人头,他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的喜悦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又恐惧。

    他是在密信里写了要对方把账本送到他的面前,但是这种突然带着滴血人头出现在自家书房的架势,实在让他难以不心生畏惧。

    “账本呢?账本你找到了么?”

    对面那人穿着一身的黑,黑劲装黑裤黑靴子,黑色的面罩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的腰间悬着黑亮的长鞭,身上隐隐的冷光森森不知到底是来自那夺命无数的鞭子还是来自她的双眸。

    她就是申九,曾经只用一个名字就让人觉得森然可怖的杀手,她此时沉默着,让人冷汗直冒地沉默着。

    对面那个可笑的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请来了一个怎样的杀神。

    “这是剩下的银子。”男人自以为领会了对方“沉默”的意思,从怀里往外掏银票。

    银票还没掏出来,他自己就被一道银光闪到了眼睛。

    张侍郎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申九手里的剑不知是何时出鞘,一滴血,瞬间剑尖儿缓缓流下,最终落在了地上。

    杀人之后,杀手并没有转身离开。

    她踏过地上的尸体,走到了书案的前面。

    蘸了墨的笔慢慢落在纸上,挪了一下。

    动作顿时显出了一点笨拙。

    申九眨了眨眼睛,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刚刚那种让人窒息的杀气就已经消失无踪。

    放下笔,她把剑收回剑鞘,又拿起了笔。

    笔又在纸上挪动了一下,用力太大,把纸给带动了。

    左手拿着剑,右手执着笔,申九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又一次放下笔,从旁边搬了一摞书压在了纸上……

    从刚刚的杀气凛然,到现在的冒着傻气,这种反差恰到好处。

    “cut,过!地上躺着的别动,补几个特写,然后申九补执笔特写,申九你拿笔的动作再粗糙一点。”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想笑,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们的摄像副导演冯宇京,现在还在那“不肯闭眼”呢。

    听见自己老师的吩咐,冯宇京只能乖乖地躺在地上不动,任由几个摄像机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拍着他“死了”的状态。

    那边杜安在跟池迟说着那个特写动作的“戏”。

    “要是你的心思再细腻一点,刚刚的动作自然就粗糙了,知道么?申九她只识字不会写字,你不能只把重点放在她始终不肯放下自己的剑的这点处理上,你要让她有那种‘拿起笔来想起自己根本不会画画的感觉’。”杜安现在跟池迟说话的时候都要先夹枪带棒地贬低一番,就像这样短短两句话,他也要批评池迟的心思不够细腻,到底是人家真不细腻,还是他要撒火,这个就要自由心证了。

    即使拍摄的打光已经极力营造“灯光晦暗”的效果,那灯也依然是热的,穿着里三层外三层黑色杀手装的池迟接过陈方递过来的水大口地灌了一下,里面放着的淡盐让她有点干涩的喉咙舒畅了很多。

    “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是觉得自己会画的,拿笔的时候应该很自信。”池迟对这场戏的这个小细节有自己的看法。

    “她连字都不怎么会写,怎么可能觉得自己会画画呢?”

    “剧本上写了啊,你看……”池迟掏出剧本开始翻,找到了闻人令送给申九猴子面具的那场戏,就是这个猴子面具,才勾起了申九对自己童年的回忆,引出了后面她杀人之后在纸上画猴子的情节。

    “她说‘我以前是画过猴子的’,闻人令很惊奇后面这里,‘我忘了是谁教我的,但是我应该是会画的。’你看,她觉得自己是会画的,所以一直到挪笔之前,都应该是很自信的。”

    一挪笔,才发现笔一点都不如剑好掌握,才有了一连串收剑、看手、搬书的动作。

    “申九这种做事万无一失性格的人,在拿笔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会不会画猴子……”杜安老爷子试图从人物性格方面说服池迟。

    女孩儿不甘示弱:“她的性格是被闻人令一点点挖掘出来的,在很多场景里她都有被闻人令传染到那种不靠谱,如果要说表达的顺畅度,那么她从觉得自己会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联系前后剧情来看,逻辑是畅通的。”

    “闻人令那种小事迷糊大事清楚跟她是不一样的,她是追求着一种理性地掌握的,我们这场戏要表现的是她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