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出来的,没有人会关心。
演员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着,不需要去感悟,不需要去理解,只要照做就够了。
池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在导演喋喋不休的指挥中变得僵硬,因为她根本不是在做“人”的表演,而是在学着如何忘掉自己是个“人”,什么空间记忆和空间想象能力都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只剩下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她在随着别人的口令做着动作。
第一天拍摄完,池迟对着镜子重复自己白天憋手蹩脚的样子,自我感觉拍摄效果之惨烈大概跟n流影楼中拍的写真差不多,毫无个人特点、毫无人性神采,把所有自己能漂亮的期望寄托于后期的p效果上。
默默抬手揉着自己的额角,她已经不敢想自己拍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这也叫拍摄?这也是表演?”小姑娘对着笔记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写自己这一天的总结,无法尽情表演的感觉开始转化成一种负面情绪,难以排解。
封烁察觉到了池迟情绪上的低落,还以为是小姑娘不太适应拍摄的节奏。
“v和广告大多都是这么拍出来的,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习惯的?!
想到自己将来还要进行这种拍摄,池迟感觉自己受到了自有意识以来最大的惊吓。
第32章 新闻
“好!很好!这个新人的表演很有灵性、很生动、大有前途啊!”导演一边说着,一边让池迟把pe摆的再出尘绝艳一点点。
当了将近两天木偶的池迟,在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剧组里竟然得到了有史以来别人对自己演技的最高评价。
池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她自己觉得无比糟糕,包括封烁在内的别人却也是真的觉得她拍的不错,女孩儿的表现力很好,导演说自己要什么感觉她能立刻给出来,跟封烁之间的目光往来也让人感觉到惊艳。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现在的痛苦,包括封烁,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要在两天内完成整个v,当然不会在乎一个临时被拉来顶包的v女演员有没有发挥出她的演技,演技这种东西对于v来说,只要够用就行。
池迟就这样沉默着,一场一场地过,一条一条地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被指挥着。
很快,就拍到了她的最后一幕戏,也是v中“仙子”的最后一幕戏。
封烁所扮演的剑客终于和魔王同归于尽,她就站在山巅望着他、等着他,那个不会回来的他。
所谓山巅是个被涂成绿色的凳子。
池迟站在上面,鼓风机让她的长裙飘飘然若云中仙。
她要望着绿幕,像是望着自己的爱人。
“来来来,你想着他不会回来了,越来越哀伤,越来越可怜,想想以后再没有他了……很伤心就对了。”
本来想酝酿情绪的池迟现在只想学着顾惜翻个白眼。
哀伤有很多种,可怜也有很多种,怀念更是有很多种,到了这种导演这里,只要有一种就够了。
听话就够了。
她才是真的受够了!
封烁蹲坐在鼓风机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份鲜榨果汁,他不停跟工作人员说:“这个风能不能再大一点啊?你看她那么高,风大也吹不走。”
脸上还带着刚刚“死去”时候的妆呢,嘴角的血迹都快被他自己舔完了,就像个跟个孩子似的在那跟池迟添乱。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如果死了……
女孩儿看着封烁,想着他死了的样子,脸上渐渐带了一点哀伤。
所谓的仙女,对那个男人应该是怎样的感情?
在漫长的生命里,他至于自己只是尘世中的惊鸿一瞥,平凡的黑衣长剑,却意外地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就算外表再冷酷,内心也就是个单纯的孩子。
这样的年轻人,自己爱上他了,他却死了。
池迟的眼中仿佛瞬间点燃了一簇火焰,又瞬间熄灭了。
爱可以燃烧成为灰烬,也可以在上面开出的崭新的、充满希望的花。
尤其,你爱的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他留下的温柔足以慰藉你的生命,他的笑容可以温暖你的时光,他希望你永远幸福、远离痛苦。
就在池迟思考的时候,导演喊了“”。
在镜头下的女孩儿抬眸,缓缓看向远方(绿幕),山河苍翠、天地辽远,你可以为了它们死去,我也可以为了你,幸福地活下去。
“眼神!眼神要哀伤……”导演站在距离池迟只有不到两米的地方,还举着自己的喇叭,他喊得几乎要声嘶力竭。
说好的哀伤呢?
这种从悲伤逐渐中被演变出来,最后很有穿透力的温柔和坚毅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听懂?我让你难过!难过你懂么!你老公都死了,你t能不能别跟个仙女一样?”
白衣仙子终于被终于对耳边的聒噪不胜其扰,她转头看向那个嗡嗡作响的苍蝇。
眼神冷淡又高傲,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愚蠢的凡人。
导演噎了一下,顿了几秒钟才喊了“ut!”
池迟站在绿凳子上观察着导演的表情,她的手指勾了一下又渐渐放松。
刚刚那种自己揣摩人物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当然,看导演的表情,他快气死了。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让你怎么拍你就怎么拍,夸你两句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你能不能好好演?最后一条了别浪费我们时间行不行?”
全场都悄然无声,所有人看着导演指着池迟的鼻子大骂。
按说,拍摄的时候有一条不过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刚刚池迟回眸看导演的眼神,如天才看庸人,如上帝看凡人,如同末日将近,神仙看着人类不知所觉的歌舞升平。
心高气傲的导演被这一个额外的眼神激怒了。
池迟一动不动,她觉得自己没错,她的理解是对的,但是导演要求演员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也没有错。
至于刚刚的眼神,显然是她憋屈了整整两天之后的产物。
“准备好,再来一遍。”导演面色不善地瞪了池迟一眼。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角落里打电话的封烁关掉电话走了出来,他到监视器前面瞄了一眼,就用不容拒绝的口气下了决定。
“我才是导演。”
作为习惯了在镜头前掌握一切的人,导演最讨厌的就是自做聪明的新人和自以为是的演员,在他的眼里池迟明显已经被归类为第一种了,现在封烁光荣地成为了第二种。
“我说好了就好了,你是被请来给我拍v,我说k当然就k,出了问题我负责,池迟你的身份证在酒店还是在随身带着?”他看向池迟,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