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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再接受一边调查,让他去跟当年那些人要谅解协议书,要是有了这个,当年的钱又被及时还上了,我相信我也是能够被减刑处理的。”

    “刺啦”笔划破纸面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桑杉把一张纸拍在了肖先生的面前。

    “一千五百七十九万人民币,分配到二十一年里,是七十五万元左右,肖景深从小到大每个月的零花费用最多不过几千块钱,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是价值两万多的高级滑板,这七十五万显然他一年根本花不完。姑且算一年三十万好了,那就还剩下九百四十九万元,那我们再按照秀城最低赡养费标准两前五千元来计算,一年应支付赡养费三万元,这些钱还可以支付三百一十多年。”

    她所说的每一笔账,都显示在了她写的那张纸上。

    “你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儿子,肖景深已经在他二十一岁那年还清了他之前欠下的所有养育费用,以及之后三百一十年里给应该给你的赡养费。在这个基础之上,您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呢?”

    肖先生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想要站起来说点儿什么,被他身后的警察制止了。

    于是他只能坐着,怒睁着坐在她前面的女人。

    她矮小,皮肤不够白,企图心旺盛,完全不符合这个男人选择自己儿媳妇的标准,可是,这重要么?

    “过去的十几年里,你作为一个触犯了法律的讨饭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虽然长得高,但是举止卑劣。被你骗了的那些人里面有你多年的朋友,有你的合作伙伴,甚至有给你治过病的医生,所以虽然你皮肤挺白,但是你的心很黑。”

    慢悠悠地,桑杉以她特有的平淡语气说着话,却把对面那人的怒火一点点挑到更旺。

    “企图心并不可怕,但是一个应该在监狱里蹲一辈子的男人却还想控制别人对自己的那点亲情去保护自己的利益、巩固自己肮脏的野心,你即使装得再冠冕堂皇、义正言辞,也依然不符合我挑选自己公公的标准。”

    “你的儿子在我看来不够聪明、不够有脑子,甚至可以说除了人美心善之外再无可以夸耀的地方,我怕他会让我将来的孩子智商低下,尤其是在我看到您的狂妄和可怜之后。从优等生的角度来说,您这种已经有了犯罪污点的基因并没有什么传递的价值。”

    “我来只是看看您现在的的情况,确保你将来不会影响我们平淡但是健康有序的生活。除此之外,并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目前看来,各种意义上你的情况都很好,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

    六、七、八三个月是港城雨水最多的时候,桑杉站在有关部门的大门口,看看自己从酒店里随手拿出来的伞,又掏出了手机,她打算打电话给林立强,让她来接自己。

    漫天的雨线连绵不绝,女人低下头看手机,接着,她又猛地抬起了头。

    不远处的雨中,一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雨水洗刷着他的身体,以雨幕为底,他像是画轴上被勾勒过线条的那个剪影。

    “你是来这里表演失意人的么?”

    一朵深蓝色的花绽放在雨里,撑着伞的女人站在了肖景深的面前。

    第227章 生父

    乘坐飞机来港城的路上,肖景深不断地问自己,见到了那个人,他会说什么。

    他想不出来,大脑发热,胸腔憋闷,呼吸都变得困难,就在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林立强告诉他桑杉已经去见了那个人。

    他等啊,等啊,等到桑杉走了出来。

    “他没有我预想的那么落魄,语气狂妄,态度傲慢……肖景深,我见到的人是个手里还有底牌的赌徒,他的心里显然没有什么温情了。”

    雨水从肖景深的头发上快速滴下来,几乎要连成了一条线。

    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

    “他一向……”

    外公不喜欢父亲,因为他功利心太重,也不希望母亲跟着父亲南下经商,自从他们走后,母亲回来的次数比父亲多得多,换言之,在肖景深的人生中,他对他父亲的印象很淡薄,可是他也曾对那个男人有过和别的孩子一样的尊重和敬仰。

    “那你呢?你见到他之后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

    千言万语,在那些当牛做马还钱的日日夜夜中早就化成了汗水和自嘲,到了今天,肖景深不觉得自己还能说什么。

    “那我们先走吧,你现在还是拍戏期间,不可以生病。”

    “好。”

    男人接过雨伞,趁势拉住了桑杉原本执伞的那只手。

    风雨中,这只手似乎比之前更凉了,可也是肖景深在这个世上能获得的最大温暖,它很冷,很硬,能拉着他走出地狱。

    ……

    “你们关于他还有隐藏资产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当然,不排除他是为了让我们认为他还有钱,所以做出了这样的一副姿态。”

    “我?我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跟他算了一笔账而已。”

    在酒店的房间里醒来,男人一时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只听见了有人压低声音在打电话,是他熟悉的声音。

    看着肖景深拥被而起,穿着睡衣站在窗前的女人对着他指了指床对面的桌子,上面摆了两块蛋糕和一个咖啡壶。

    揉了揉头发,男人光着上身站起来,腿上的睡裤对他来说有点短,生生被穿出了九分裤的效果。

    桑杉挂掉电话,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肌肉美男。

    “他目前已经申请了保释,通过的概率很大,你要是不想见他,我们现在就离开港城。”

    回酒店的路上,桑杉跟肖景深说了一下那个人在被捕之前的情况。

    他隐姓埋名到了东南亚,伪造了身份之后用手里的一千多万开始经商,现在已经了其所在地一位“受人尊敬又低调”的“富豪”,当然,歪门邪道走多了,他自然不会就此收手,警方查到了一些不法经营的证据,不过其中大部分行为在港城和大陆是非法的,在他假身份所在的地方并不算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再次结婚,现任妻子今年才二十七岁,已经和他结婚六年了。他甚至还有了两个孩子,大儿子五岁,小儿子两岁。

    和桑杉的谈话中,他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却完全没有提到他现在的妻儿。

    显然,有些“习惯”,过了十多年,他依然没有改掉。

    肖景深轻轻把桑杉揽在了自己的臂弯里,随手给她整理了一下睡衣外套的领子。

    “桑杉,我这些年做过最可怕的噩梦,是我变成了他。”

    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从怀中人的身上汲取力量,男人的脸上带着微笑。

    “刚刚睡觉的时候我又梦见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