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多紧?”
“用他一辈子的事业前途,用他的感情,用他的运气,用他的努力,所有的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希望我不要离开。”
“听起来真可怜。”
电话那一头的男人不是那么真心地说到。
“如果你的语气不那么假,我会认为你在可怜我。”
“我当然不是在可怜你了,我是在可怜喜欢你的人。桑杉,既然不能拉开距离去审视自己的感情,那就尽情去享受别人爱你的感觉好了。有时候想想,把什么喜欢不喜欢,表白啊回应啊看得那么重,其实也是拘泥于形式,形式这东西有什么好?一不留神,就把真正重要的东西错过了……”
最后的一句话,从白丛凯的嘴里说出来,陡然让人感觉到了胸腔内真切的酸痛。
“我明白。”拿着电话的女人看着窗外的雨帘静静地说道。
打开房门走出去,桑杉看见肖景深还在厨房里忙碌着。
“五分钟后就能吃饭了!”
男人回头对她说了一句,又转回去忙别的。
肉与油脂在高温下发生碰撞所产生的香气在人们的鼻尖游荡着,像是热情放浪的吉普赛女郎。
“今天怎么想到牛排?我还以为你只会做中餐。”
“是秦颂给我推荐的牛肉店,说他老婆怀孕的时候最喜欢吃这家牛肉了,品质确实好,花纹非常漂亮清楚,特别适合做牛排。”
没有去皮只是被徒手压碎的大蒜,还有一小枝百里香……它们的气味与肉的香气交融在一起,让起初没有什么胃口的桑杉闻着都饿了。
“怎么样,是不是肉质特别好?”
用黑胡椒粉和海盐轻微腌渍过的牛排煎好之后呈现出了诱人的颜色,放到嘴里,牙齿咬下去竟然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prime。”
“啊?”
“肉质确实很不错,肌纤维里面的脂肪含量很丰富。”
“我差点忘了,你在国外那么多年,肯定吃过不少外国的好牛排。”
“一开始比较穷,后来自己想办法赚到钱了,对吃也不是很在意,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与那些对她而言精美又新奇的食物相比,桑杉更喜欢看原文书和赚钱,前者让她的内心获得安宁,后者能提供她各种“安宁”的基础。
有了牛排,自然少不了汤和沙拉,汤是奶油蘑菇浓汤,放了切好的蘑菇和去壳的虾,装在小巧的汤碗里,上面点缀了一点西芹叶子,沙拉是肖景深用从网上现学的方法做的,用果醋、橄榄油、胡椒粉、盐把几种含汁水较多的蔬菜拌在一起,吃起来非常的清新爽口,只是他想了想觉得这种吃法跟国内的凉拌菜也没什么区别。
“再忙也应该多吃点儿好的,我以前每个周都还会尽量给自己打牙祭的机会。对了,我们还没有一起去麓山影视城,那边有个店做的炒面特别好吃。”
“麓山……池迟的新电影就在那拍,在影视城的边上直接搭建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居民区,完全还原历史风貌。”
“一听就是大投资。”
“是啊,杜安加池迟,多少人争着抢着往里面砸钱。对了,你说过你要在未来三年里拿影帝,那你的下一部戏就要自己选了,有四个找你的本子是六月开拍,七月开拍的有六个……档期你得自己调整。”
肖景深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自己选片子、协调档期?那我的经纪人做什么?”
“我负责给你继续增加商业活动啊,请注意,你的这个赌约是建立在你我之间的,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对你挑选剧本可以给数据性的建议,而不会像之前一样替你做决定。”
听了桑杉的话,男人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需要我为你从宏观角度分析一下得奖的要素么?当然,艺术鉴赏这种东西变数太大,很多跟我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最后都会被出乎意料的结果扇耳光。”桑杉看似好心地主动提出要给肖景深提供帮助。
“呃……我们还是继续吃饭吧,烤箱里的千层面应该已经好了。”
……
战争来临,失败的阴云笼罩着整片土地,本该成为英雄的士兵们成了被人唾弃的对象,可那个被吐了口水的男人,还是用自己的命救回了那个刚刚对他微笑的孩子。
《无归之路》这个电影的名字昭示着某种不祥,这样的电影开端却也让人觉得这种不祥里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牵着马出现的军官,似乎已经毫无底线的士兵,在逃亡路上仓促组成的小队里,这两个人就像是彼此的镜子。
一个生机勃勃热血昂扬,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残忍的现实打击,一个似乎已经对人生丧失了希望,可他那双沉默的、冷漠的眼睛,却隐隐地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
随着故事的推进,这两个男人之间在不断地发生碰撞,他们要思考如何去生,也在思考如何去死。
当军官骑着马救了受伤的老兵,回到树林里,他们看见被他们救了的那个女人被人绑在了树上。她是日本人的身份暴露了。有人要求杀了这个女人,因为她是敌人,也有人坚决反对,就连那个被日本人屠戮了全家的老妇人,她左右看看僵持的年轻人,老泪纵横,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杀了她”。
所有人在这样的一条路上挣扎,看不到生的希望,可很多人到底不愿意对着这样一个无辜的女人举起屠刀,哪怕她是敌人。
踉跄着从马上跳下来的老兵冷冷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最终,他说:“咱们杀了她,还是没活路……这世上没活路的人太多了,还是少一个吧。”
一声叹息,那个染血的布袋子被他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军官亲自动手解开了女人身上的绳子。
看着他们,这个女人哭了,捧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她冲向了他们来的方向,目送她离开,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里。
收拾东西,他们得继续往前走。
再走一天,他们就能到相对安全的地界了。
往前走了一段儿,人们发现了那个女人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半天的路,她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直咬着牙走路的医学生终究心软了,跑回去检查这个女人的身体。
“让她喝点水。”
医学生转身,看见的是那个从来吊儿郎当的老兵。
醒来的女人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告诉这一队人,她是从一个关着很多女人的地方出来的,那里有远道而来“为国尽忠”的本土女,还有一些被抓去的中国女人,那里距离她被他们救起来的地方不远。
“救、救她们。”
此时,他们距离安全的地方,还有短短几个小时的路程。
把那个女人驮在马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