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深也得意洋洋。
桑桑好奇地问:“你以前数学多少分?”
肖景深:……
看见男人陷入了沉默,男孩儿忧国忧民地摇了摇头:“唉,你说,要是将来我的小外甥像你可怎么办?”
肖景深:……
十几岁的孩子到底是稚嫩,接连怼成功了那个会抢走自己姐姐的“阶级敌人”,他的眼角都要飞起来了,显然是心情好到了极点。
趁着他忘乎所以,肖景深冷不丁地问道:
“你们在家里都谈你姐姐什么?”
男孩儿一瞬间僵硬的表情让肖景深确信了一点,桑杉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和她父母联系了,也许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成了这样的关系,久远到……眼前这个男孩儿,可能根本没见过他姐姐。
突然,肖景深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带着这个人到桑杉的面前。
拿出手机,他想给桑杉发一条微信,大手在手机上反复摩挲了一下,肖景深最终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也许,让这个男孩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能让自己看到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能帮助自己……探究桑杉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如果她曾经受到了什么伤害,自己要做的,就是替她报复所有伤害她的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肖景深拎着到了初曜门口反而踟蹰不前的男孩儿见到了桑杉。
桑杉的表情,就是看着陌生人的表情而已。
无人看见的地方,肖景深的手攥成了拳头。
……
“想喝点什么?”
“……水”。
男孩儿两只手在自己的裤子缝上纠结了一下,一点儿也看不出在出租车里让肖景深哑口无言的那股气势了。
低垂的视线一点点儿往上探,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的姐姐。
这是我的姐姐呀。
鲜活的,不是出现在杂志上的,也不是挂在冷冰冰的电脑屏幕上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子,桑杉的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冷静。
她曾经见过他,刚出生的样子,满月的样子,周岁的样子。桑杉的皮肤像了自己的父亲,无论怎么保养,总不能变得白皙,桑杉的妈妈皮肤倒是要白一些,这一点很好地遗传给了桑桑。
——这个因为算命先生一句话,就被赋予了一个曾经属于桑杉名字的男孩儿。
站在原地,男孩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很好,比很多人期望的要好。”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桑杉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一下。
十几年的岁月流逝,很多事情变得模糊,很多事情她无数次转换了角度去重新审视,很多事情她用自己的逻辑理顺了无数次。
可她,终究是恨的。
却也只剩了这一点浅薄的恨而已。
第192章 姐弟
肖景深在离会客室不远的地方拎了一把椅子坐下,手里随便拿了一本杂志,其实眼睛一直往会客室的门上瞟。
可那门一直关着,他就算把门上看出朵花来,到底还是没什么用。
他看着门,也有人在看他,初曜新来的几个年轻演员对肖景深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能碰上,他们在打过招呼之后都偷偷地躲在一边看着他。
尤其是那两个新来的女孩子。
高大英俊的男人略带一点落拓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在挥洒着让人沉迷其中的魅力,与屏幕或者照片上的他相比,更生动鲜活,也更让人迷醉。
原本该正在打电话的廖云卿不经意间看见了女孩子们眼神,扣了电话之后走到了肖景深的身边:
“你怎么今天带那么小一孩子过来啊?难不成,桑杉是打算从胚胎状态开始养成一块儿小鲜肉?”
好歹也是十几岁的孩子了,在这个家伙的嘴里直接成了一个“生命半成品”。
肖景深抬眼看看她,转头又去盯会客室的门。
“这是她的私事,跟工作没关系。”
廖云卿:“哦。我说呢,那个小孩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红的样子啊,骨架还行,眉眼长得普通了,气质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记得一会儿把这话跟桑杉再说一遍。”
想想桑桑和桑杉相似的眉目,肖景深很想看看廖云卿在桑杉面前这么说的说的,会发生什么有()趣(lie)的事。
“啧,一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这个老萨摩耶不老实,指不定在哪儿憋着招儿阴我呢。”
女人不上当,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也往那关着门的会客室那儿看,看了一会儿,她戳了一下肖景深的肩膀:
“你是想进去?”
……
“我知道了你以前的一些事,我来是想告诉你,有一些事情我没办法改变,我……我觉得很抱歉。”
桑桑低着头,轻声说道。
面对素未谋面的肖景深,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叫一声姐夫,现在面对着的是他脑海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亲生姐姐,他张嘴的称呼只有“您”,有尊敬,有歉意,也有距离感,不见半分的亲昵。
桑杉喝了一口不加糖不加奶的原味咖啡,淡淡地说:“既然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你没有必要觉得抱歉。”
“可是……如果没有我……”
男孩儿突然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了。
尽管那些话在心头盘旋了那么久,尽管他一次次地模拟过,可是对着另一个人来承认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才十几岁的桑桑还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残忍,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想要表达歉意的那个人。
“我不认可这种如果。”
桑桑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你的存在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之前的经历也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你的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曾经的桑杉想过无数次,自己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若是只看表面,他们对自己真的也曾无微不至过,也曾精心呵护过。也许一切的改变,就是从自己知道他们早就打算离婚开始的。
从那天之后,桑杉总是忍不住用审视和探究的目光去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眼中看着他们的“恩爱”,心里想得却是他们的“谎言”。犹如一个审慎的检察官,一个不懂何为隐私的侦探,一个冷漠的监视者。
有人说知女莫若母,桑杉相信她的母亲不会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也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没想过跟自己说点儿什么。
但是这种交流终究没有达成任何效果,因为双方的真实目的南辕北辙。
编造谎言的人永远在遮掩自己的不堪,执着想要探求真相尽管还不知道真相是什么的孩子,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