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大菜吃得所有人的忘乎所以,就连教官都敲着饭碗唱起了歌。
除了新的床单和洗漱用品之外,桑杉还带了驱蚊手环、杀虫剂、樟脑球、电蚊香、花露水、蚊帐……这些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夏天缺了也不能活的东西,还有维生素片和一些治疗头疼脑热的中成药制剂。
“你是不是听说我牙龈出血,才买了维生素片?”
洗完了澡,坐在新床单上,男人顶着半干半长的头发脸上笑得有点傻。
“我怎么觉得你在这里训练久了,人都被关傻了?”
“啊?”
女人很嫌弃似的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康延导演打算在这儿再封闭训练一个月以上,我希望你正式开拍的时候不要变成一个智障。”
“我看起来真的傻得这么厉害么?”
“恩,像个……”
两个春天都没见母狗的小公狗似的。
以前的肖景深就算是内心的感情再丰富,表达得可不会像现在这么直白,那双发亮的小眼睛像是个小雷达似的一直跟着自己。
左眼写着要亲亲,右眼写着要抱抱。
“这说明我还是得多看见你才行,看见你我就聪明了,看不见你我就傻了,时间越长就越傻。”
桑杉挺想拿个什么东西糊在肖景深脸上的,反正他自己已经不要了。
长臂一拉,两腿岔开,坐在床上的男人把桑杉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电影准备起来太压抑了,天天让我们思考什么生与死,每天都练的狗一样,还要看各种战争的资料片……”
“可是康延导演看起来还挺正常啊。”
“我们都这样了他还正常,说明他本来就是最不正常的。”
肖景深的抱怨里自然有真有假,学习各种史料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会变得很低落,可是别人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肖景深却比别人都慢一些,因为他习惯性比别人想得都多,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到了那些牺牲者的战友身上——那是无数个路长河。
桑杉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肖景深的头:“我一会儿去跟制片人签补充协议,如果你在这部戏里心里受创,他们支付的赔偿金要翻倍。”
卖惨想换来温存的肖景深:……
不管了,先多摸两下。
正在男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老肖!我脚上长了鸡眼,你那有药么?”
“没有!”
“老肖!我这个蚊帐是粉的,太娘了,你的是什么色,我跟你换换?”
“也是粉的!”
“老肖……我就是敲敲门!”
“滚!”
第165章 姐姐
桑杉来去匆匆,扔下了大堆的慰问品之后隔天早上就带着那帮小助理们一起走了,木宇说想要留下来跟着一块儿训练来着,桑杉说他还有一堆属于“助理”的工作要做,才把他给带走了。
小木鱼走的时候不开心,他的“肖叔叔”也不开心,剧组里的老少爷们儿豁出去不要脸地排队敲门,桑杉干脆换了个房间单独住,气得他差点儿咬人。
西北的“大晒场”上,训练还在继续,酷烈的风和无情的阳光打磨着他们的身体,也打磨着他们的意志。
回到了京城,桑杉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会所里见到了窦宝佳。
“这是什么?”
看着面前那一摞剧本大纲,眉目细长的女人似笑非笑,抬眼看着她对面坐着的窦宝佳。
“给小叶芽儿的,她虽然签了你那……”
“既然知道她现在是我手下的艺人,你们这些多余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做了。”
随手摆弄了几份剧本大纲,随着对影视圈儿各种弯弯绕绕了解程度的日渐加深,桑大经纪人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出这每个剧本的分量。
有的是导演冲奖的呕血力作,有的是票房有所保障的重点大片儿,还有两部之前颇有口碑的电影续作……想也知道,能让窦宝佳给她看的角色,绝对不是没有存在感的龙套。
但是桑杉还是把这些都放下了,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凉意:“叶早现在是初曜的艺人,就要按照初曜给她制定的发展规划来,目前她能接什么样的戏,能拍什么样的戏,应该接什么样的戏,应该拍什么样的戏,应该是我这个经纪人来把握。”
“话是这么说,可叶早毕竟是从小水洼出去的……”
“你也知道她是已经离开小水洼的人了。”
“嘿!”窦宝佳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坐直了身子瞪着桑杉,“你今天什么毛病,我才说半句话,你就拿一句话杵我?唉,你想想,就池迟那个性格,她要是不看见叶早真正走得好了,又哪里放心得下?这么多年,她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想着法子都能解决,可是对叶早……”
“把属于别人的责任一并揽到自己的肩上,这种做法在我看来和推卸责任没什么区别,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应该因为能力的强弱而有区分。叶早的事情早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池迟这样,是为难别人,也是为难自己,站在道德的角度我对她的做法无可指摘,但是现在作为叶早的经纪人,我有权利对她的过度干涉提出抗议。”
看着桑杉一本正经的样子,窦宝佳也不得不拿出更专业的态度来对她现在的“抗议”。
“这些角色绝对适合叶早,其中大部分的剧组,她连试镜都不需要,只要她点点头,角色就是她的,档期当然需要你协调,但是同样,片酬也和我们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站在经纪人的角度,我不认为你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好处。”
男性化装扮的经纪人抬手整了一下自己新做的发型,扶了一下眼镜,显露出了她浸淫行业几十年历练出的精明。
“拒绝的理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找的东西不是么?”
桑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为别人好,这个理由……其实就很万能。”
对于窦宝佳来说,这个话就不是很好听了。
“你的意思是,为了叶早好,我们就不应该辛辛苦苦花费精力和人脉去给她拉资源是么?”
“去认识叶早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同理心这个概念。”看着窦宝佳有炸毛的迹象,桑杉轻推了面前巨大的果盘到对方面前,权作安抚。
“其实你们在很多时候,都潜意识地认为叶早应该对池迟的好意给予足够的回馈,因为叶早没有给,你们就下意识地心疼池迟的付出。但是如果以同理心来看,池迟也没有站在叶早的角度去思考她需要的是什么,换言之,要说同理心,她们双方是都没有办法对对方产生的。”
窦宝佳挑了一下眉毛:“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里面池迟有错?”
“不,我说了,在道德上,池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