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松口,仍旧纠缠不放,他便再咬,让这个吻渐渐染上了血腥味。
要痛就一起痛,谁也别放过谁。
……
直到白晨趁着透口气的空隙,将沈煜臣一把撞开,目光扫过他被咬破冒血的唇,估计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狠狠抹了把嘴:“……疯子。”
沈煜凡勾了勾唇角,笑得无比难看。
“何必呢,互相折磨而已。”白晨说,“放过我吧。”
“……”
沈煜臣什么话也说不出,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独自站在冷清的白光之中,悲伤无处遁形。
他说,让他放过他?
那……谁又能放过他呢。
第9章 九
这事过后,白晨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沈煜臣了,终于能眼不见心不烦,落个耳根清净的时候,他的弟弟却找上门来了。
“有时间谈谈吗?”
“谈什么?”白晨只以为他是来给他哥当说客的,态度冷淡,“我对他无话可说。”
沈煜凡皱眉:“你是不是误会我哥了?”
“……误会?”白晨却笑,或许是面前这张脸跟那人太过相像,封藏心底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关于曾经温暖的过往,关于那场不告而别的离开,关乎种种难以言说的伤,缓缓地,他笑得轻而又冷,“当初一走了之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现在后悔了,说句‘误会’就想抹掉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顿了顿,收起那道嘲讽的笑意,淡淡道:“不可能的,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沈煜凡略微头疼地闭了闭眼,心想真不愧是沈煜臣看上的人,连这软硬不吃的死倔性格也跟他哥一模一样,“我哥没有一走了之。”
白晨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写检查报告,置若罔闻,沈煜凡也无所谓,反正话是一定要说的,信不信由他,继续道:“老一辈对这种事情……很难接受,我哥瞒了爷爷很久,直到两年前爷爷无意知道了,气得高血压发作,醒了就要他跪下认错。”
“我哥……不肯认错。”
“当时爷爷气坏了,找人来盯得很紧,想找到那个祸害他孙子人,所以我哥由始至终都没有提起你,甚至连要走了也不敢联系,怕被爷爷发现了你的存在,让那些人找你麻烦……”
白晨依旧在写着,笔握得很稳,却写得越来越慢。
这些事……
沈煜臣竟从来没跟他说过一个字。
从来没有。
“你认为我哥不负责任对吧?那有没有想过,他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其实只是不想给你压力?”沈煜凡无声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这两年,他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并不好。”
“……”白晨是想说那人一句“活该”的,可咬了咬牙,握笔的指尖都发白了,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再怎么不肯承认,他心里也清楚。
放不下的,即便被那人折磨得遍体鳞伤,即便一次次告诫过自己不能心软,也无法阻止每个没有他在的夜里,那些疯长不休的想念和眷恋。
他根本就放不下他。
“我不是来帮我哥说话的,他也不知道我今天会见你,这些信不信都随你。”沈煜凡知道他听进去了,这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11月底是爷爷的生日,老人家想见他一面,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的话,希望你帮忙劝劝他。”
“……你不劝?”
“劝过了,他不肯听我的。”沈煜凡微微苦笑,看向态度已有些软化的白晨,“他是因为你才选择跟爷爷决裂的,你劝,比我管用。”
白晨沉默,不置可否。
“嗡——”
接到女朋友的电话,沈煜凡很快便离开诊室了,他坐在办公桌前,一个人愣了半晌,直到午休时间有同事过来跟他换班,才终于回过神,边往外走边给某人发了条短信。
“晚上有空吗?见个面吧。”
……
发出去不久,手机就响起来了,白晨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深吸口气,接通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沈煜臣那么冷淡的人,语气里竟难得多了几分急切,说他正在美国谈项目,如果急着见面的话,他立刻订最快的航班回来。
白晨打断他,说不用了。
“没什么急事,电话里说也一样。”他顿了顿,道,“听说你爷爷月底生日?有空的话,回去跟老人家吃顿饭吧。”
对面沉默良久,但白晨知道他没挂电话,不知怎的,也有耐心等着他回复。
“……怎么知道的?”
“这很重要?”白晨反问他,手里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放心,我只是受人所托,去不去是你的事。”
“白……”
沈煜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白晨忽然不想听了,甚至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明明说好了不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牵扯的,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就这样吧,挂了。”
笔“啪嗒”地落在桌面,他循声望去,却见笔尖缓缓滚过的,是电话里那人的名字。
反反复复,深如刀刻。
如同某个印在了心头的标记。
第10章 十
最后沈煜臣回没回去吃饭,白晨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是越来越难缠了,忙完了美国那边的事情,回国后早出晚归地来找他,接他下班,一起吃饭,或者晚上直接来他家里赖着,好像吃准了白晨不忍心把他踢出去似的。
对,他是不忍心。
可就算是外面流浪的阿猫阿狗,进屋来借宿一晚,他也不会忍心赶走的。
……虽然明知这不过是借口,纯属自欺欺人,白晨却一次又一次放了他进屋,半推半就,一次又一次地臣服在他的身下。
他想硬起心肠,像以前那样拒绝沈煜臣,冷漠到底,不留情面,但沈煜凡在医院对他说的话,总会不合时宜地冒出来,提醒他,在那饱受折磨的两年里,痛苦又煎熬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
过去他觉得是沈煜臣自己欠下的债,再怎么也是他咎由自取,可知道了当年发生什么后,仿佛所有的债都一键清空了,他竟找不到第二个能恨他的理由。
早该明白。
早该明白的。
他……根本拒绝不了他。
拒绝不了这个叫沈煜臣的男人。
“这么早起来?”
镜子里,刚睡醒的男人走进卫浴,单手环在正刷牙的白晨腰上,另一只手从他的臂下穿到身前,撩开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子潜了进去。
“醒了就起来了。”白晨将口里的泡沫吐掉,漱了两次口,面不改色道,“把手拿开。”
“为什么。”沈煜臣使坏地捏了捏,下巴靠在他的颈窝里轻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