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丝慵懒肆意的味道,可却不会让人觉得不修边幅。
梅苒脑中忽然浮现四个字:宜室宜家。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当年在法国幸而一见的清冷男人,他也会和这种温润居家的字眼相关。
傅时谨继续收拾着行李,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一边吃面包一边晃着双腿问他,“我们要去哪里啊。”
他说了一个地点。
“那是什么地方?”梅苒又问。
男人只是侧头看她一眼,深眸里含着一丝笑意,“你会喜欢那里的。”
梅苒趴到他背上,“相信你的眼光!”
“要吃吗?”她把吃剩一半的菠萝面包递到他唇边。
他就着她刚刚咬过的位置吃了一口,刻意放慢速度,梅苒只看到他的喉结往下动了动,忍不住耳根微热。
这么多次的经验下来,她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技巧,这男人在某件事情上有着惊人的耐力,每次他总缠着她不放的时候,只要轻轻舔咬一口他的喉结,那个地方就像一个结束开关,屡试不爽……
“把牛奶喝了,准备一下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梅苒乖乖照做。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车里,突然想起什么,“昨天那件事,爸爸知道了吗?”
还没等他回答,梅苒从包里拿出手机,开了机后,看到上面来自“老梅”的未接来电至少有十几通,她就知道答案了。
“你告诉他的吗?”
梅苒记得父亲这时候应该在澳门,加上消息被封锁得很及时,他不可能这么快收到风声,那么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苒苒,”傅时谨认真开着车,视线不偏不倚地看前方,“爸爸有权利知道这件事,而且他迟早会知道。”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可怎么处理,现在是我的事情了。”
他已经许诺把你交给我,那么以后所有和你有关的事,就是我的事。
冬日的温阳从男人那侧照过来,映得他的轮廓有些模糊,有一抹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跳跃,梅苒定定看着那处,心中仿佛也被那柔光涂抹得平和又安然。
看似无声处,已说过千言万语。
车子开上高架桥的时候,梅苒接到父亲的电话,“爸爸。”
“想想。”那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陷进了深深的沉默中。
“爸爸,”梅苒声音柔柔的,细听之下还有一丝沙哑,“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了,她还跟我说了很多话。”
“说了什么?”
“她说您很难过,让我安慰安慰您。”
梅鸿远笑笑,“爸爸知道了。”
拥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何尝不是他的最大幸福?
父女俩又多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梅苒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爸爸好像不怎么相信我的话,其实我真的梦见妈妈了。”
“我知道。”
“哎?”
他还知道她也梦见了那年的情景,梦里的她是那么脆弱,用力揪着他的睡衣,像漂泊于茫茫大海中的人突然找到一根浮木……他抱着她,一夜不曾合过眼。
夜深人静时分,傅时谨才惊觉阵阵后怕袭来,若当时不是听见保安的一声大喝,他估计就直接走进医院正门了,如果她真的被人带走了……他全身都凉了个透彻……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如果。
“我说梦话了?”
这时刚好下了高架桥,傅时谨简单辨别了一下方位,将车子开向右侧一条被绿树覆盖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路。
“说了。”男人轻咳一声,以手抵唇,“你抱着我一直喊‘妈妈’。”
一想到那个画面,梅苒就有些哭笑不得,“我没说别的什么吧?”
“没有了。”
“咦,”她又从窗外转过头来,“你没开导航?以前来过这里?”
如果没错的话,他们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这个地方应该不属于a市范围了。
“来过一次。”
山路崎岖又泥泞,车子开得摇摇晃晃,傅时谨只能放慢速度,梅苒留意到前面草坪上停了好几辆车,不经意间扫了眼车牌,大都不是同个省市的。
难道是有什么重要活动?
梅苒正想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跑过来,用力朝两人挥了挥手,傅时谨停下车子,缓缓降下车窗。
那女孩捂着嘴巴“哇”地叫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想不到随便一拦就是个大帅哥,忍不住心花怒放了,“帅哥,你车上有矿泉水吗?”
随后,女孩身后又出现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看起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瞧你这花痴样,还不赶紧把口水擦擦!”
女孩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自己长得寒碜,整个儿拉低我的审美水平,现在还不容易遇上个好看的,怎么!”她张牙咧嘴朝他一瞪,“还不许我看了?”
男生应该平时就被她损惯了,有些气短地说,“你看啊,再看人家就能变成你男朋友啦?”
作为“导火线”,傅时谨脸上的表情依然清清淡淡的,几乎可以说是冷眼旁观,反倒是梅苒侧头听他们吵架,越听越觉得有趣。
“我们好像没有吵过架?”
“怎么?”
梅苒捂嘴笑,“什么时候我们也吵一场吧。”
还是第一次听说想主动吵架的,傅时谨揉揉眉心,唇边露出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依你。”
“你这么好说话,这样我们怎么吵得起来?”
女孩占了上风,满意地在男朋友肩上拍了一下,看着车里男人英俊的侧脸,似乎终于想起正事,她弯下腰,目光一瞥,落到梅苒身上,嘴巴张了好一会儿也没合上。
啊,原来帅哥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敲敲车窗,“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有水吗?”
“有。”梅苒在置物箱里拿出两瓶水递过去。
女孩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她怔怔地看着瓶身上的标签,手里捏着的十块钱愣是没敢给出去,只得鞠躬又道了一次谢。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下来,傅时谨下车绕到车后,从后备箱里将好几袋礼品拿出来,梅苒还不知道他已经事先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心中暗暗思忖,或许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外出“散心”而已。
屋里已经有人听到动静走出来,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先露了出来,他眨着黑色大眼睛充满好奇地看着傅时谨和梅苒,稚声稚气地问,“你们找谁呀?”
同一时间,里面也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顺顺,是谁来了?”
说着,那老人已经来到跟前,看到门外的两人,脸上的欣喜之色盖过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