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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后才抵达的,在床上休息了个把小时才恢复了精神,和老爷子说了会话,老爷子要去打太极拳,他就干脆又多眯了会儿,半睡半醒间就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爸爸。”

    那声音慢慢清晰,梅鸿远抬头看过去,只见女儿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他揉揉太阳穴,“早上天气凉,怎么不多穿件外套?”

    阳光从半开的木门里透进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也随之踏入,梅鸿远眯着眼看清进来的男人,目光露出几分惊讶,“时谨,你怎么也来了?”

    “爸爸,”梅苒牵住后面男人的手,两人一起走到梅鸿远前面,她露出些在父亲面前才会有的小女儿情态,“我带男朋友过来给您看看。”

    梅鸿远难得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坐。”

    他又看向女儿,“想想,你怎么不提前跟爸爸打个招呼?”害得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不过好在这刚打了照面的未来翁婿两人都是淡定自若的主,很快就坐下来谈笑风生了,梅苒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心里甜丝丝的。

    “想想,你去泡一壶茶过来。”梅鸿远突然说。

    怎么说得好好的又要把她支开啊?难道接下来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吗?

    梅苒站起来,朝对面的男人看了一眼,那目光真是暗藏了诸多情意。

    梅鸿远轻咳一声,“快去快回。”

    她有些不情愿地走了出去,本来想躲在门外偷听,谁知阳光把她的影子明目张胆地印在地上,泄露了她的行踪,这才作罢。

    等回来时,屋里的两人已经开始谈起了古董方面的话题,而且都神色平静,梅苒稍稍放下心来。

    她真心地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能得到最敬重的父亲的认同。

    梅鸿远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听老刘说,这次香港的秋拍会,梅苒和你一起去的?”

    老刘,樟叔吗?梅苒心想,该不会连“未婚妻”什么的也传到父亲耳中了吧?

    傅时谨接过话,“是的。”

    梅苒:“爸爸,这茶好喝吗?”

    两个男人同时:“……”

    见女儿那局促的模样,反正该谈的话都谈完了,梅鸿远将茶杯放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

    梅苒如释重负,赶紧拉着傅时谨走了出去,一路追问父亲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可这人讳莫如深,藏得几乎滴水不漏,弄得她的心越来越酥.痒难耐。

    吃过午饭,傅时谨又被余老爷子拉着去后院赏花,梅苒和余声坐在廊檐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聊了没几分钟,余声接到一个电话,立刻像炸毛兔一样跳了起来,捂着手机回房去了。

    怎么感觉每个人都神秘兮兮的?

    梅苒轻叹一口气,原本想回自己院里午休会,不知不觉就走了相反方向,她轻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梅鸿远睡得很熟,呼吸均匀,她走近床边,刚抖开床角的薄被,不经意看到他压在胸前的手下露出微黄的一角,梅苒好奇地抽了一下。

    抽不动。

    再抽一下。

    梅鸿远睁开眼睛,定定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到她垂落下来的手,立刻将手松开,语带宠溺道,“又调皮了。”

    梅苒将他手里的东西抽了出来,原来是母亲的照片,和墓碑上那张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张边角都有些卷起来,处处可见经常翻看的痕迹。

    父亲不管去哪里都将母亲的照片带在身上这件事,梅苒一直都知道,她抬头又望了过去。

    “爸爸……”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梅苒心中一酸,没忍住,一颗泪就落了下来。

    “哭什么?”梅鸿远轻拍着她后背,“爸爸这是高兴,刚刚啊又梦见你妈妈了,我还跟她提起你的事,她知道你有男朋友了,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

    梅苒哭得更止不住了,眼泪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流出来,梅鸿远耐心地安抚着,任她窝在自己怀里哭。

    “爸爸,我以后一直待在您身边,陪着您好不好?”

    母亲去世后,他一直都没有再娶,甚至连再找一个的心思都不曾动过。梅苒知道没有人能取代母亲在他心底的位置,可这么多年了每次见他都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生病了也没个知冷知热的陪在身边,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

    记得当时这个向来沉稳内敛的男人眼中满是落寞,“想想,你知道吗?你妈妈走后,我的余生都枯萎了一半。”

    她懂他未说完的话:你是我的另一半生机。

    于是再不曾问过。

    “这么大人了,”梅鸿远笑着从床头抽了纸巾给她擦泪,“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刮刮她鼻子,“这话让时谨听见了,他还不得跟我着急呀?我现在力气不比从前了,打起架来可占不了上风,你得替爸爸想想。”

    梅苒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他才不会这样。”

    “知道了,”梅鸿远说,“你现在啊,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又轻叹,“女儿大了,半点都不由……”

    “爸爸。”梅苒轻嚷。

    梅鸿远揽住她的肩,“你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爸爸的心真是宽慰不少。”

    这么多年来阅人无数,他哪里分不清哪些是虚情和假意?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是真心对女儿好,而且还想得那么长远。

    “爸爸,”梅苒抬起头,“下午都没有什么事,我们回妈妈家看看吧。”

    她说的是母亲沐容的娘家,就在河的对岸,走过去大概十分钟,不过自从舅舅举家到加拿大定居后,屋子就空下来了,不过梅鸿远还是每年都让人过来修葺一番,毕竟里面也满满是他和妻子的回忆。

    院里落叶满地,角落里也长满了青苔,梅苒站在一个秋千旁,回头绽开笑颜,“我记得小时候就在这里摔了一下。”

    “嗯。”梅鸿远也想起来了,“是你三岁那年,当时你还摔掉了一颗门牙,你妈妈哄了一下午都哄不好,也急得直落泪。我左抱一个,右揽一个,一件衬衫被你们母女俩哭得湿透了……”

    梅苒微窘,走过去挽住他手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虽有人会定时过来打扫,但空屋始终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案几上的花瓶也落了一层薄薄的尘,两人堂前屋后走了一圈,边走边聊,不知怎么的又提起了梅梦然。

    “她最近应该没找你麻烦吧?”

    想起香港那会儿,梅苒摇头,“没有。”

    “那就好。”梅鸿远点头,牵着她跨过一道门槛,“我们回去吧。”

    梅梦然当然没有再找麻烦,因为她此时正被一个大.麻烦缠着身。

    吴玉婉最近似乎瘦了许多,连下巴都变尖了,那双眼睛更是显得可怖极了。

    “然然,妈妈有重要的事情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