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苒吹好头发,随手拿过手机想看时间,刚划开屏幕,几条来自同一个微博名的私信齐齐跳了出来:晚风吹:你好好想想,今天我在香港遇到的人是你吧?
晚风吹:一定是你吧!?能陪在我男神身边的女人除了是你还会有谁呢?
晚风吹:求求你了告诉我吧!不然我肯定抓肝挠肺,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了!你长得那么美,心地肯定很善良的!拜托拜托!
梅苒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不紧不慢地回了一条信息:“很抱歉踩了你的脚。”
那边几乎立时就有了回复:“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是你!”
“好后悔没被你多踩几脚!呜呜,你和我男神看起来简直配一脸,羡慕哭!”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是吗?肯定是了,祝你们永远幸福!”
梅苒耐心地一条条看完,不多会儿,浴室的门开了,她指间刚打好的“谢谢”两个字像受惊般突然滑了出去。
男人已走了过来,他身上只虚披着一件浴袍,露出大半胸口,刚洗过的头发还有几分湿意,湿漉漉地搭在额前,他在她前面蹲下,深眸清亮,嗓音温润,“苒苒,帮我吹头发。”
梅苒忍住乱瞄的视线,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拿起吹风机开始吹起来。
他的头发软硬适中,触感极好,她白净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黑白映衬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感觉。
柔软的指腹轻抚着头皮,力度把握得恰到好处,吹风机将她身上的暖香如数扑到他鼻尖,傅时谨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一点,梅苒在衣帽间换好衣服走出来,傅时谨正一身正装站在落地窗前和人讲电话,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视线倏然顿住。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那边犹疑地开口问道,“傅先生?”
“相关细节我会让助理跟你谈。”
傅时谨挂了电话,大步朝不远处的人走过去。
梅苒和他对视,“好看吗?”
“美极了,”他目光细细地巡视过她身上的每一寸,然后将胸前的布料往上提了提,“我仿佛看到了降临人间的仙子。”
“哪有那么夸张?”梅苒的脸像涂了一层胭脂。
傅时谨将一朵蓝色妖姬别到她肩上,温热的指尖轻抚着那一处,声音又低又哑,“相信我,不管在什么方面,我都有着最好的眼光。”
果然,一进入会场,许多惊艳的目光,有来自男人的,也有来自女人的,如数聚集了过来,梅苒搂着旁边男人的手,大方地同他们迎视着。
身为梅鸿远的女儿,虽然平时不喜欢应酬,但她还不至于在这种场合怯场。
等人齐后,主持人宣布拍卖会开始,每年的第一件拍品毫无疑问被傅时谨竞得。
这是历来的惯例,梅苒记得那篇报道中曾提过,他外公傅老先生是苏富比、佳士得等几大拍卖公司在大陆和香港开拓市场的重要推动者,而他本人也继承了老人家的遗志,在海外文物回流上做了很多努力。
她当时看的不过寥寥几百的文字而已,远远没有现场观感来得强烈,从那些人对他的敬重程度来看,在这个领域,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站在顶端上的人物。
心里的震撼一波又一波袭来,那种油然而生的骄傲和这个人已属自己所有的事实都让梅苒无比激动。
她想成为更好的人来和他相配。
“怎么了?”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傅时谨握了握她的手,“不用紧张。”
梅苒点头,翻开拍品图录一看,原来下一个拍品就是她看中的那个“白玉冰蚕”,也就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不由得坐直身子,屏气凝神地听主持人介绍。
“这是明代玉雕大师郑一闵作品……起步价两百万……”
很快有人举起了号牌,陆续又有人举了起来,很快加到了四百万。
梅苒看着他递过来的号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你来。”
“为什么?”梅苒疑惑。
傅时谨笑了笑,“如果我加入竞价,这件拍品的最后成交价格将会比预先高出很多。”
梅苒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是了,这个人就是场内的风向标啊,如果他亲自出手,那些人还以为这是何等的稀世奇珍呢,价格不往高涨才是奇迹。
她看上这“白玉冰蚕”不是没有原因的,余老爷子祖上是做丝绸生意发迹的,他老人家现在也是滨南首屈一指的裁缝。然而,他这个人有个怪癖,寻常的旗袍等不做,偏偏只做大红喜服,要放在以前,哪个新娘子能穿了他亲自裁出来的红服,那可是能传遍滨南各个角落的、倍有面儿的事情。
不过因年纪老迈,他将生意交给了儿子打理,这些年更是不曾再裁过衣裳。虽然如此,梅苒知道,这个老人心里还是深爱着他醉心大半生的丝绸。
所以,这“白玉冰蚕”对他来说意义独特。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倒数了,“六百万一次,六百万两次……”
梅苒缓缓举起了牌子。
“……六百二十万三次,成交!”
她的心松了下来,看向旁边的男人,眉眼中隐约有些得意,像在邀请他表扬似的。
傅时谨轻轻在她手心挠了几下,像羽毛轻刷过,带来一阵莫名的酥.麻,梅苒的全身都几乎软了,他顺势搂住她的肩带进怀里。
这是这次秋拍会的特别主场,所以越往下拍品越为名贵,不过傅时谨似乎对此兴趣缺缺,除了陪梅苒外,他此行不过是走个到场拿下首拍而已。
拍卖会继续进行,主持人开始介绍,“接下来这件珍品是大师……”
“你对这个感兴趣?”梅苒问。
“在昨晚之前没有,”男人侧头看她,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不过,现在有了。”
梅苒茫然地看向台上,脸瞬间又开始热了。
原来正拍卖的是一件“茶晶梅花花插”,那么这男人的话中深意也昭然若揭了,他对这花插感兴趣纯粹是因为她胸口处纹的红梅。
她清了清喉咙,“那……这次还是我来?”
他却摇头,“不,我来。”语气顿了顿,“我对它势在必得。”
目前全场最高价是两千万,只有几人在举牌,显然大部分人对这件珍品大家兴趣不怎么大,不过,当角落里的某个牌子举起来那一刻,形势瞬间被扭转了过来。
已经有不少人压低声音在讨论着:
“那不是傅时谨吗?”
“是啊!他都加入到竞拍中了,难不成这‘梅花花插’……”
“傅时谨是什么人?眼光出了名的挑,他看上的东西还能有错?听我的,赶紧跟,准没错儿!”
就像水里投了一颗炸弹,拍卖会被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