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势。
安安原本是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他身边的,见他面色这样难看,便故意落后两步,有些害怕地躲到了我的身边,小声问道,“他是怎么回事?好吓人啊。”
我安抚地拍拍安安的小脑袋,被他嫌弃地躲开。
我故作凶恶地冲着安安扮了个鬼脸,心下却越发沉重。
尤家是有名的除魔师家族,底蕴深厚,但是我们一路走来,在没有熟知家族路线的引路人的指引下,居然没有碰到一个阵法,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现在。就算是家族里知道我们要来,但到了现在也没有人前来接应,这实在是极为古怪。
难道……
我压下心里不详的预感,说服自己跟着尤俊才继续往前走。
谁知刚转过两个拐角,空气中就隐隐传来了一股血腥味。
在场的几个人都闻到了,尤俊才突然发狂一般,什么都不顾了,奋力朝血腥味飘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和安安对视一眼,安安一个助力跳进我的怀里,小黑更是不客气地跑到我头上蹲着,长长的猫尾巴垂下来,在我的肩头扫来扫去。
我便抱着安安,顶着小黑,追着尤俊才的脚步跑过去。
一番卖力狂奔之后,我终于看见了尤俊才的身影,他正低头蹲下身,那股伤心,即使是背对着我们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我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详的预感估计成真了。
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即使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是在看清躺在尤俊才面前的那个人的惨状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那个人的整张脸皮被人从脖颈处强行揭下,脸上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的身体竟然还在不住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尤坚父亲的请求(四)
我一把捂住正要好奇地凑上去的安安的眼睛。
安安一愣,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挣扎,而是说,“你去看看大叔吧,你放心,我不会睁开眼睛偷看的。”
小黑在一旁嗷嗷叫了两声,跳到安安的肩头,用长长的尾巴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放开捂住安安的手,走到散发着悲痛的尤俊才身边。
那个被剥去脸的女人身体不住抽搐,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显然是被魂力封住了声音。
我试图伸出手去,看能不能尽自己的努力帮她,就在我的魂力触角伸入她识海的一刹那,她的魂灯就熄灭了。
这个女人,在我们面前失去了呼吸。
我和尤俊才沉默地看着一缕轻薄到几乎看不见的魂魄从女人的眉心处升起,在半空中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和别的人死亡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迷茫期不同的是,那个新晋女鬼甫一现身,意识就显得相当清醒。
“你们是谁?!”
尽管血肉模糊,她的脸上还是显出了一股凌厉的杀气来,气势惊人。
尤俊才哑着嗓子开口,有一种不确定的迟疑,“曼曼……是你吗?”
尤烁曼乍然听见从这个陌生男人的嘴里吐出自己的小名,一时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我是……尤俊才。”
尤烁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闪烁。
我可没空在一旁看这些青梅竹马时隔多年重逢的戏码,急急催促道,“要叙旧的话以后再说。曼曼。你是叫曼曼吧,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是有人袭击了你吗?”
也不知是我的哪一句话刺激了尤烁曼,本来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她突然开始发疯,神情狰狞地向着尤俊才扑来,嘴里嘶哑地喊着:“是你!是你!”
但是她刚刚死去,魂力飘散,魂体直直地穿过尤俊才的身体,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伤害。
见袭击不成,尤烁曼也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再接再厉地继续朝尤俊才扑过去。
我本来还打算从尤烁曼这里获得一点消息,可她这样一幅陷入执念无法自拔的模样,我只好无奈地弄晕了她,将她装进曾经用来装谢德宝的小瓶子里。
很奇怪,尤烁曼的伤很明显是魔物所为,我却在魂力感知到的范围内一点都察觉不到魔物的踪迹,甚至连大一点的魂力波动都没有。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纠结,从尤烁曼那里什么都打听不出来,我们只能一无所知地继续前进。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其他人都塞了不少防御的魂器,确认他们都装备好了之后才离开。
越往前,血腥味就越重,我们又陆续发现了几具尸体,看样子都是尤家的子孙。而这些人即使死状各不相同,却无一不凄惨。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于心不忍,何况是和这些人血脉相连的尤俊才呢?
我偷偷觑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就在我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太过愤怒悲伤而突然倒下的时候,远处一排堂屋的后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一声爆炸声响。
我和尤俊才一愣,有志一同地向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奋力跑去。
绕过那排遮挡了视线的屋子后,我因为太过惊讶而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差点被追在后面的安安撞了个趔趄。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洞口是不规则的形状直径目测有近五米,一眼望过去,深不见底。
“这是怎么回事?”我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尤俊才却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趴在洞口朝着底下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
我为了戒备可能出现的魔物而一直外放的魂力忽然有了动静。
我凝神感知,在确定动静是从洞底传出来的时候,上前几步,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深坑里。
洞里果然有人。依靠魂力,我轻易地辨别出了他的身形,当即毫不犹豫地重重掩埋的垃圾,把人背起来,带出了洞里。
就在我带着人出现在洞口的那一瞬间,尤俊才就失声喊道,“爸!”
原来这就是尤坚的爷爷?
我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平,这才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这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如果不是我的魂力告诉我他还活着,我一定会认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事不宜迟,我立刻蹲,运用自己有限的医疗知识救人,希望他还能清醒过来,至少,要撑的再久一点。
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面色灰白的老人终于颤抖着睁开了双眼。
“爸、爸!”看见这一幕,尤俊才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哗一下掉下来,砸在老人的身上,洇他破旧不堪的衣衫。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老人的嗓音异常嘶哑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一阵沉默在场中弥漫开来。
此刻,谁又忍心去告诉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心心念念的家族,几乎已经被人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