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禁书》
作者:十八天
内容简介:
反社会人格研究员带着他的智能仿真人,准备进行五起谋杀。短篇完结。
1.诞生
“您好,周先生,我是亚当,您忠实的朋友,”站在我面前金发碧眼的青年礼貌地对我说,“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吗?”
驱动程序显示激活成功,机体连接自动断开,控制器上蓝色的灯亮起来,而我的视线也从屏幕上移开了,注视着他如同海洋一般湛蓝的眼睛,对他说:“有。”
2.关于亚当
亚当是我制造的第二十七个仿生人,也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我费尽心思绕过了x集团克洛伊实验室堪称无懈可击的保全系统,将前二十六个仿生人的部分剩余材料偷运出实验室,花费近八个月的时间,慢慢拼凑出了亚当的身体,并载入了我编写多年的程序。
亚当足有6.3英尺高,白人男子相貌,中等英俊。
我在牛津街的一家西装店为他定做了一套十足合身的西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穿上,叫他看上去像一位事业有成、野心勃勃的金融界人士。
侵入国家社保系统并不难,亚当已经有一份比英国的大部分人都要优秀的履历,他是一位神出鬼没的摄影师,尽管那些经历全都经不起推敲,可谁去会管这些呢?
谁也抓不到他。
我可以保证,即使在仿真人大行其道的今天,亚当走上伦敦街头,也不会有人会想到他不是人类。
我保证,他的外貌代表了仿真行业最高的标准。
我甚至在暗网购买了一份真人毛发制作的短发头套,装置在了亚当的头部,这不但让他看上去逼真,也对我的计划有所助益——毕竟我制造亚当的初衷,是为了制造谋杀。
3.谋杀目标
四,詹姆斯?艾奇逊。
x集团的总裁詹姆斯?艾奇逊,他侮辱过我,八年前,在我刚进入x集团时,他当着实验室所有同僚的面,说我像是罪案剧中精神分裂的反社会人格书呆子,每周一至周六住在实验室,周日杀人。
即使我现在是实验室的负责人,艾奇逊也已尊称我一声周博士,我依然不会忘记那种屈辱。
全场哄堂大笑,我操他妈。
詹姆斯?艾奇逊。
我操他妈。
谋杀艾奇逊的难度太大,我把他放在第四位,谋杀名单的倒数第二列。
我和亚当需要更多的磨合,才能开始实行艾奇逊的谋杀计划。
三,威廉?霍顿
我的秘密合伙人,我们共同经营暗网中一间小店,拦截信息并售卖,赚头不错。
我们是大学同学,但近三年来,我都对分成不满。
不是我在吹嘘自己,威廉的能力不及我的五分之一,如果没有我,威廉只能为全职主妇搜罗丈夫和他们出轨对象之间的肉麻短讯,或是通过卫星图识别影像给人找找狗。
我——周郁——才是我们有活儿干的关键。
可威廉说他有家庭要照料,新买的房子供不上按揭,而我孤身一人,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他理所当然拿走了一成。
三年了,一直是六四分成,我已经受不了了。
我要杀了他。
一,周学军。
我的生父。
在我一岁时,他遗弃了我和我的母亲,转与一位政治家的女儿结婚,三年后又离婚,沾染上了赌博的毛病,生活穷困潦倒,现在正在东京,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我辗转过很多地方,他一直没能找到我,幸运的是,我一直在注意着他。
2025年,也就是我入职x集团的那一年,我雇人在他足部注射了定位仪。
我现在的计划,是让亚当去东京,先将周学军杀死,小试牛刀。
可以想象,这对亚当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二,李霞光。
我的母亲。
她患上了帕金森,住在疗养院,她活得那么痛苦,毫无尊严,容颜不再,饱受病痛的折磨。
我购买了一些药物,希望她可以在平静中安详睡去。
我会在她的棺木旁铺满她最喜欢的郁金香。
大不列颠的五月会有些微凉,我会选择在郊区下葬她,空气中会弥漫松木的清香,早晨被朝露的湿气浸润,她将穿着法兰绒外套,而我不会哭。
不,也并不能说得那么确定吧,我或许会哭。
4.交谈
“请您吩咐。”亚当说。
他的声音没有难听的电流声,我为他配备了最昂贵的音响系统,一切都物有所值。
“稍等,”我对他说,并打开了我制作的第一份谋杀计划书,“在我为你买机票前,我要先对你做一些测试,确保你可以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如您所愿。”亚当又说。
他很有礼貌,尊重我,我今生得到最少的东西就是礼貌与尊重,我想我很喜欢他。
我为什么会给他起名叫亚当?伍德?
我应该叫他亚当?周。
5.第一起谋杀,生父,周学军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2035年2月,我在日本的一个警方网站上找到了周学军的死亡启示。
周学军连身份证明都丢了,亚当把他弄死了,丢在深山里,尸体过了两周才被发现。警方通过入境dna登记库才发现了他的身份,他看上去像是饮酒过度导致失足跌下悬崖的。
警方敷衍了事地登了一则启示,在这个年代,流浪汉和在世纪初时一样,都不能算作是人。
——亚人类,爱搞政治运动的人这么称呼周学军和他的同类。
6.困境
在对妈妈进行谋杀的计划上,我陷入了困境。
二月到三月我都魂不守舍,风声鹤唳,连艾奇逊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必须承认我是矛盾的,妈妈在疗养院被照料的很好,她像一具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僵尸,由专业护工捏圆搓扁,在轮椅里被推来推去。
我每周去探望她三次,她平均有一次可以认出我,在她认出我时,她叫我宝宝或周郁,她用手抚摸我的脸颊,我枕在她的膝盖上,贪婪地呼吸母亲的气息。
她认不出我的时候也很安静。
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但如果让她继续这么生活下去,残忍的是我。
她只是一具躯壳,因为我的需要而存活在世界上,我得帮她解除痛苦了。
早在她检查出帕金森时,她就想要自杀,我发现了她的异常,阻止了她,我抓着她的安眠药,撒了满地,哭得震天响,整个街区都要报警。
为了我,妈妈无奈地活了下来。
可现在我长大了,我要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帮她结束没有灵魂的生命。
“周博士。”在三月底的集团季度会议开始前,艾奇逊拖长了语调叫我。
他的眼神很有攻击性,令人厌恶,他对我说:“你看上去状况很差,好像被人干了一夜。”
2035年的第一次会面,一百零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