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时候看着肚子,确实显怀,回去,无异于告诉所有人自己怀孕了。
未婚先孕在小城并非什么光鲜事情,乡里人谈八卦总是不留情面的难听,实在不敢给别人说话刺激老太太的机会。
与我妈说买了些东西寄回去,会在这边寺庙祈祷。
老太太表示理解,“你工作忙,老不加班人家老板也不高兴。”
其实老板挺高兴。
在楚源的指点之后,我好像上了一层台阶,总是可以高效率沟通咨询者的问题。
清明节之后,卓子扬挑了个不错的日子搬家,搬到的是一个别墅,紫山附近,隐藏在一片山里,大概抛尸荒野也没人看到。
我不大喜欢这里,总觉得阴森森的。
卓子扬便是翻了一份地图,大仙一样地讲着这里的风水,龙盘虎踞,能看水流进,巴拉巴拉,反正没听懂几句,只好不懂装懂。
卓老师有些意兴阑珊,硬生生给我塞了两本古书,打开还是文言文的。
“您老一个从小国外长大的人,普通话过关了么?”
“至少前后鼻音分清楚。”他挑眉。
我一下就怂了,苏北人有方言的原因,我向来分不清前后鼻音,为此常被卓子扬嘲笑。
要不是习以为常,我真想嘲笑他常常用错成语。
然而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要和一个小孩计较太多。
只是肚子显怀,现在初春还好,我如今总是有些瘦了,穿个外套能挡着,终究怕看出来。
我找高医生谈这段时间到高中做心理援助的事情,他让我去找楚源谈,毕竟真正意义上,我现在跟的上司是楚源。
楚源是长着一张工作脸的男人,他往那里一做,都会带着你情不自禁地想多读书学习,悬梁刺股,天天向上。
然而我现在不是读书学习的,而是不思进取地谈换心理援助的岗位。
“原因。”
“我怀的孩子还在。”与楚源是说不了慌的,前段时间就算出差,他也会主动帮我拿一些东西,起身,爬楼梯什么的都会下意识地搭把手。
他看了我一眼,笔合起来,文件也合起来,手往前面一合,这是要多谈的意思。
“怀孕这件事,从本质上说,并不影响工作。”
大教授以前是学物理的,感性的逻辑把握得恰到好处,“林唐,我需要你分清楚自己人生的主次关系。”
“楚医生,我是未婚先孕。”
“诊所没有人会介意。”他的脸是冷清的,声音陈述着现实,“只要你不在意,没人会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单亲妈妈。”
是的,有许多单亲妈妈,也有很多闲话,季夏威那个微电影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或许我需要再看一遍。
“我会仔细考虑。”
“现在,是你能力上升期,春招结束后,又会有新的人进来,你可以想一下自己去年四月时候在做什么,现在成长到了什么位置,最开始的成长期是很快的,换句话说,林唐,你没有时间不抓紧时间向上走,先到一个安全的位置,然后休息。”
我沉默,与他说谢谢。
心理援助由泫雅过去负责,我依然跟着楚源,他开始对我一些治疗方法提出异议和指责,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人公事公办的习惯,大概会觉得他公报私仇。
小鹿有时候来诊所,会抱着我的肚子听着,问会不会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会和小鹿一样可爱。”
“要比小鹿聪明哦。”小家伙一本正经,“爸爸总说小鹿不聪明,妹妹一定要比小鹿聪明。”
云舒医生一旁笑得不成样,“他这两天学弹琴,总是记不住曲调,被李清打击坏了。”
“也要学乐器?”
“是呀,他现在还没有到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年纪,就是好奇,李清意思是看看到最后能坚持下来什么就什么。”杜云舒将将几份药单给我,“这是最近开始准备采购的新药,楚源说代理那边由你去谈。”
“啊哈?”
“楚源有心带你,那就好好学,他那人不怎么喜欢交际,不过做事儿都是认真,十分有方法,要不然,诊所也没办法三年就到这个规格。”
我点头,看着这些药单,只觉得有点头疼。
楚源知道我一心只想做个医生,然而他却总是想把我锻炼成最会做生意的医生,早知道当初面试时候,就不填金融双学位这码子事情了。
晚上对比几家药物的资料,卓子扬已经从我前后左右飘了多少次,一会儿问问要不要吃点燕窝,一会儿敲两个核桃过来。
他自从上次尝了尝味道,最近总是蠢蠢欲动,欲求不满,对我如此忙碌很是不满。
“那个楚医生就是故意为难你,才让你做这些琐事,我要去找高小风好好谈谈。”
“楚医生现在算是我的导师,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哼,他不知道你怀孕了,还这样使唤,诊所是没人了么?!”
我确定卓子扬这会儿就是挣钱太多,没事儿找事,便吻了吻他的唇,“我这点做完了就可以。”
他稍微安静一些,便是在我身旁坐下,开始嫌弃我的速度,索性一个一个分析。
“天晴,南部沿海地区最大药厂,与英美国家合作密切,药源好,价格也好看,你们诊所现在定位大部分病人多新兴资产阶级,与他们合作的话,不利于以后的拓展的成本考虑。”
我讶然,他已经拿出下一份,电脑也移了过去,“这家豪森,最近股票跌得厉害,代理抗癌药物,药源丰富价格便宜,就在你家那边,监管不行,估计你用了也不放心,更别说病人。”
他又拿了几个出来说,我表示震惊了。
“你怎么什么都懂?”
卓子扬淡淡哼了一声,趁机合上我的电脑,“前段时间药监局公布最新管理条例,查办了几家,股票跌得厉害,我准备看看哪个合适,入股一家。”
他把趁火打劫说得颇为骄傲,又眼疾手快地抽过我手里的单子,“好了,阿唐,你都忙到现在,宝宝都说想睡觉了。”
我便招这家伙过来,“你听听,宝宝在说什么?”
他便是蹲下来,很是乖巧地贴上来,“听不清呀。”
“他说呀,爸爸你少抽点烟,晚上早点睡。”
卓子扬轻轻地吻着,“真乖。”
4月17号,南城下了一场大雨,两天没有停,雨水一直延续着,没有停的模样,今年的梅雨时节来得晚,到底来了。
或许是孕妇天生的忧虑,我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膝盖疼,莫名地不安与感伤。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个城市有过太多才子佳人的凄美故事,也有许多长相厮守的浪漫,我与卓子扬说等到梧桐树黄了的时候,我们可以去中山陵那边,看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