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他有松手的迹象,不着痕迹地上前抓紧,身体挨近他右边,眼睛看着外面大街,嘴里咕哝着:“我都给肯定了,你也没个反应。”
她声音比先前放低,但有意让他听见,秦龙停下来看她:“你想要什么反应?”
白鹿觉得俩人像在打哑语,但胜在彼此都听得懂,因此对着身边经过的路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她干脆指明:“刚才在里面,你虽然没有承认,但不代表你否认。”
秦龙挑眉:“我需要承认什么?”
白鹿屏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一刻变得至关重要,白鹿觉得人生头一遭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从未像此刻这样对一个男人暗示过,大概原因是她之前遇见的都不是喜欢的。
喜欢而去表白一个人,从来不分时间场合,哪怕现在是闹哄哄的大街,背后有小贩的叫卖声,身边有小孩的哭闹声,她也觉得浪漫无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是美好的。
不过煎熬的是,时间过得很慢,阳光当头晒得她有点眩晕,他的表情看不清,而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短短几秒钟,白鹿又回忆起很多。
她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身份悬殊的地方,以及之后屈指可数的几次碰面,每回都让她无法忘怀,她对他的兴趣已经不似最初那个单纯的目的。就如她是一个医生,最终爱上了自己的病人。
这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白鹿认为自己的喜欢并不盲目,从她对他的数次观察中看出,他并非对她毫无想法,否则这一切的开端就不会存在。他不会给她留下那么深刻的一眼,也不会主动寄出那一封信,更不会在后来跟她默认相约。
不管他过去怎样现在如何,白鹿只认他口中的回答,毕竟此刻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她紧抓着不放,他也没有甩开。
有这样的前提,预想的结果是不是就不会太差。
时间不知过了几秒,大概光线照得炽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好歹是给出回应了。
他说:“不管承不承认,都是你心里的答案。”
白鹿在得到回答的那一刻有点懵,她自诩语文水平不差,但却反复确定不了,是不是她理解的那样。
到很久之后,她挪了脚步,避开光线去观察他的表情,才确定心里的想法。
这个人,连承认都拐弯抹角,但好在还是她喜欢的样子。
白鹿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但又不敢表现得太得意。
她发现他似乎不喜欢煽情,也就没有再逼他多说什么,问道:“你怎么来的?”
“坐车来的。你呢?”
这个回答深得她意。
白鹿立刻拽着他往路边走,话里神秘道:“猜猜我跟谁来的?”
秦龙双眼四顾:“谁?”
白鹿走到一辆粉色电动车旁,用手拍了拍:“小粉。”
秦龙:“……”
白鹿开了个玩笑,见他脸上露笑,自个也变得愈加开怀。
她目前对这车的喜爱程度,就如小孩捡到了同款宝贝,连续在他面前炫耀,几次都不满足。
甚至于她还朝他邀功:“我是来接你的,刚好赶上时间。”
他看着她在车上忙碌:“嗯。”
白鹿想起先前,又奇怪问:“你刚才看见我不惊讶吗?”
秦龙说:“猴子他们跟我说过了。”
白鹿正在解锁,听到这个称呼不由笑:“原来那个很瘦的叫猴子,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秦龙问:“找我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
白鹿说:“我以为你在睡觉,不想吵醒你。”
她正好将车推出来,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后面。
秦龙看了看这车,典型的小巧女士型,坐上去没有伸展空间,连搁个双脚都有点困难。
但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跨过一只腿坐了上去,中途压了下她的肩,掌下的身骨很软。
“专门找我有什么事?”坐上后,他的声音从后方飘来。
白鹿拧了下把手,车子缓缓发动,但却有些吃力,大致是承重量不足。
“随便看看,刚才没什么事。”她小心控制着车头,目光不断搜寻路边吃饭的馆子,“不过现在正好,一起吃午饭,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你自己挑。”
秦龙坐在白鹿身后,位置空间的确有些挤,这车座的设计总是令他的下身往前滑,因此不得不将双手撑在前面作缓冲。他双腿长,被迫弯曲成一个弧度,搁在她的腰身附近,乍一看还以为是她的腿。
他原本还想忍耐着等她开到目的地为止,但见她开着车还不好好看路,眼看着就要撞到路边停着的一辆垃圾车,及时掰过她张望的脑袋向前,声音冷冷警告:“好好开车看前面!”
白鹿反应过来将车刹慢,瞅了眼后视镜,正好撞见他不太满意的眼神,不由挺直背脊:“知道了。”
秦龙没觉得她听进去了,过了短暂两秒,还是不放心地拍了拍她,指了一处路边说:“你停下来。”
白鹿不明白,刚将车缓停,就见他踩地下去,然后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车把手。
白鹿顺势将手松开,人与前车之间留了空间,秦龙什么也不说就挤了进来,车主的位置被他所取代,而自己则退着坐到了后面。
白鹿看他稳稳坐上来:“你开车?”
“嗯。”她开车,他实在操心,侧过头指意,“你来找吃饭地方,找到了跟我说。”
白鹿还没给出回应,他已经冲了出去,她整个人往前扑了下,没有撞到他后背,但当时不知怎么脑瓜特别溜,顺其自然地就扑上去,双手抓住他的肩背,下巴也搁了上去。
这一紧密接触,她就不松手了。
前面的人没有给出什么反应,白鹿就愈加肆无忌惮地蹭着,他衣服穿得不多,肩背抓上去宽厚有力,让她有一种想趴着睡觉的感觉。
她眨着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新冒出的发丝很黑很直,不知道摸上去的触感怎样,是硬的还是软的,她在脑海里想了一遍,手掌伸平真摸了上去……
嗯,硬的,还扎手。
秦龙偏了偏头:“……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