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过几遍,唇上两片艳红色,却也遮掩不住困倦的疲意,连续几声哈欠过后,对方闭上眼浅眯了起来。
白鹿无聊地将视线略过,也靠着垫子仰脖睡。
没过一会,邹莹来了。
小护士跟着过来,给她吊瓶插针输液,冰冷的液体从左手背上缓缓流入。
邹莹坐她左边,低声劝说:“姐,那些药就别再吃了,反正没什么效果了。这是刚才配的感冒药,但是要饭后才能服用,你早饭还没吃呢,想吃什么我现在帮你去买。”
白鹿没兴趣地摆摆手:“算了,我现在吃不下。”
邹莹刚想起身又回坐了下来,安心陪着她姐。
输液大厅四处吹拂着暖气,唯独角落受热度小,也难怪这儿没人光顾,白鹿只觉得才一会左手就发冷生疼,里边似有一根筋被紧紧吊着。
邹莹见她揉着手,问:“冷吗?”
白鹿微微点头,拿脖子上的围巾去托着手,小心翼翼地缠了几圈包起来。
这围巾还是昨晚上围的那一条,白鹿想起那人说过的话,心血来潮地拿出手机打开网页,单手打字搜了起来。
简单看了一些,白鹿将邹莹拉过来,问她:“你帮我参考,哪个颜色好看?”
邹莹好奇地探头,看清上面的商品名称后,不解地问:“男士围脖,你买来给谁啊?”
白鹿不答:“就问你哪个好看?”
邹莹随便指了一个:“黑色吧,百搭。”
白鹿将手机拿回来,歪头边看边自言自语:“会不会太显黑了?”
“姐。”邹莹狐疑地看她,“你不会是有男朋友,送给他的吧?”
白鹿微笑揉邹莹发顶,说:“别老猜我有没有男朋友,有了自然告诉你。”
“那你买男士的,我当然好奇啊。”邹莹朝她讨好般笑,“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有什么好奇的,不过就是我底下一个咨询者,我给客户送温暖。”
邹莹不太信:“这么贴心,我怎么没见你送女客户啊?”
白鹿捏她妹的脸蛋,指教般道:“莹莹,你在感情方面的觉悟再高一点,现在肯定不是单身。”
“可你不也是单身吗?”邹莹不以为然,“我听妈说了,你无情地拒绝了乔律师的请求,他正伤心呢。”
白鹿不敢苟同:“太假了,他不会伤心,他对我连基本的感情都没有。”
邹莹惊掉下巴:“怎么会没感情?”
白鹿平淡漠然道出:“眼底,躲躲闪闪,看不出真心实意。”
邹莹张了张嘴,声音弱下去:“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白鹿没兴趣议论这个,低头继续挑选颜色和款式。
考虑再三,暂时还是选个藏青色吧。
白鹿收起手机,感觉浑身稍聚了点力,空腹的胃袭来饥饿感,她对邹莹说:“帮我买点吃的来吧。”
邹莹见状忙应允,起身离开。
白鹿闭上眼,左臂搭在扶手边,稍作休息。
时间缓慢流淌。
吵醒她的是一串热门铃声,来源于坐在右边貂毛女的手机,突兀地在安静空间内响起,震得双方彼此都睁眼茫然对视。
白鹿侧耳倾听,貂毛女接起来:“到了?到哪了?门口?进来看我招手。”
貂毛女说完便半站起身,拿着手机的手举起来,朝门口的方向使劲挥了挥。
白鹿悠闲坐躺着,视线半怀兴致地随之眺望,却因座椅倾斜而看不见目标,她猜测是来接貂毛女的男人,估计是那种常在夜店出混的富二代。
揣着旁观者的心态,白鹿瞧向貂毛女的眼神,一直在跟随着什么人转动,脸上表情相当亮眼,就似花痴见到了稀奇宝贝似的。
白鹿心底暗笑,等着看这是个什么宝贝。
终于,视野内率先映出一个男人的头,戴着深蓝色帽子,步伐稳健表情沉冷,单手还握着手机,正预备挂完揣衣袋里。而他身上的着装,已经不似昨日装扮,而是换了件干练修身的黑皮衣,敞在窄腰间,下身休闲牛仔,衬得身材直挺双腿修长,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
他原先还看着貂毛女,下一刻似被什么目光吸引,转而看向女人身旁躺坐着的长发女孩,那女孩同样在注视着他,面无表情,或许还带着冷眼在旁观。
白鹿的讶异早在心底一闪而过,她脸上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就这样似看着陌生人一般瞧着他。
她还清楚记得前一天晚上,他对于她所提问的休息日含糊其辞。
敢情是上这儿当体面的接客来了。
白鹿不发一言,漠视地望着面前二人。
貂毛女似乎很是惊喜意外,吊瓶内的液体还未输完,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摘手上的针头,她高扬手唤护士:“这儿好了!”
秦龙并未开口说话,他从见到白鹿那一刻起就面露吃惊,隔着貂毛女的手臂间隙望过来,看见她左手背上插着的针,转而目光再睨向挂钩上的吊瓶。
他似乎想上前一步,有什么动作来着,女人身体微微一晃,挡住了他跟白鹿的视线,也阻止了他的动向。
背后,白鹿扯起嘴角,冷冷一哼。
她就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貂毛女这时发话了:“哎,你先帮我开车去吧,我马上就出来。”
讲完她掏出车钥匙递给面前的男人,对方愣了半刻,不知道在磨叽什么。
白鹿斜眼看他俩,只见女人似乎又往前递了递,那人接过去了,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厅。
护士走过来了,替女人摁住拔针,收了吊瓶扔边上的桶里。
貂毛女开始收拾座椅上的东西,白鹿看着她随口一叹:“刚才是你男朋友吧,看上去真帅啊。”
貂毛女一愣,明显对她的话感到吃惊,随后莞尔一笑,很是娇媚:“没有,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话听在耳中就似无力的反驳,带有误会倾向的承认。
白鹿不接话了,听到女人哼起歌来,拨弄耳边卷发,精神饱满地转身离开。
*
邹莹回来的时候,就见她姐两眼发愣地望着前方,像是看空气中的一个点,直盯盯地,无人惊扰。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