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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8
    亚洲人的面孔,英语算得上流利。

    兰德尔笑了笑,道:“我已经来了很久。”他的笑意并没深入到眼睛里去,海蓝色的瞳孔在酒吧有些迷乱的光线中显出一点点神秘。

    小胡子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毕竟你要出手的东西是稀罕货啊。”

    金发男人挑了一下眉梢,他道:“我自然是有诚意的。”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小胡子,道:“钱打到这个账号上。”他把自己跟前的一张纸巾推给对方,上面是一串数字。

    小胡子倒也不含糊,只是问道,“东西带来了么?”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直接开始按照那串写在劣质的酒吧纸巾上的数字打款。

    兰德尔打了个电话确认钱已经打进账户,他从衣兜里那处那只小巧的绒布袋扔给对面的小胡子。对方掂了掂分量,又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瞧了几眼,亮晶晶的石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折射出细微的光华来。他满意地收起了那只布袋,眼光不经意地扫过金发男人手里的一次性手机,笑了笑,“这些天日子不太平,要走的话,还要尽快才好。”

    兰德尔露出一个假笑,“谢谢。”

    这帮人都是地头蛇,自然清楚最近地盘上多出了些什么人物。他们不需要一群外国特工把这地方搞得腥风血雨。

    金发男人看着那个小胡子带着七八个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手下离开了酒吧,男人终于皱了皱眉头,酒吧里的音乐忽然变得震耳欲聋起来,低音炮的声响让他的脑子一阵一阵针扎似地疼起来,咬紧了牙齿,血液流动的声响变得清晰无比,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地等待着破体而出。金发男人扭过脸,他将自己痛苦得有点扭曲的表情隐藏在灯光造成的阴影里。金发男人的手指慢慢在桌子的边沿扣紧,他极力忍耐着,修长的手指指节泛出不正常的青色来。

    ——这是个意外。

    正常情况下的发情已经过去,沙漠和布鲁斯的房子那两次都已经是意料之外,而这一次的情况甚至更为不同。欲望并不那样烧灼,兰德尔不知道omega的天性除却渴望alpha的阴茎还有什么其他的冲动,至少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强烈的,无关欲望的omega的天性,想要保护什么的迫切。

    发情一瞬间的冲击过去,略微发暖的感觉慢慢地蔓延了全身,带着一点瘙痒的感觉,兰德尔不安地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他克制着快要冲出喉咙的呻吟声,他从怀里那处一只药瓶来,白色的小药片倒进盛着鸡尾酒的杯子里。金发男人仰头喝尽了那只杯子里色彩漂亮得果汁一样的液体。他轻轻喘息着,把那只玻璃杯子握得很紧,脆弱的高脚杯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第50章

    “呃……”

    黑黢黢的小巷里没有路灯,地面坑洼不平,垃圾桶散发出什么东西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真的有人发出了剧烈的呕吐声,金色头发的男人一只手撑着脏兮兮的墙壁,弯曲着身体,一阵又一阵地干呕。他并没吃什么东西,先前喝进去的的烈酒从胃袋里翻腾上来,带着剧烈的酒精味和胃酸的味道,又带来一阵恶心。

    兰德尔眉头紧皱。酒精不断地在尾部烧灼着,食管像被腐蚀了一样泛着针扎一样的疼痛,男人修长的手指几乎抠进那砖块垒起来的墙壁缝隙里去。他的另一只手撑着膝盖,仿佛无法负担身体的重量似的微微颤抖着,努力不使自己倒下去。带着酸苦味道的液体被全数呕出来,直到再吐不出一星半点的东西,他甚至在口腔里尝到了一丝铁锈的味道。兰德尔弯着身体,胃部的疼痛让他难以直起腰来,难以名状的酸痛蔓延了全身,男人抬起手来大力按揉着胃部,嘴里残留的味道让他不得不努力克制下一轮的干呕。

    时间是夜里一点半钟。

    兰德尔慢慢直起身来,他的手依旧扶着墙壁,灰尘深深地嵌进指甲缝里,手掌的热量似乎对于胃里的翻腾无济于事,空空如也的胃袋依旧一阵一阵地紧缩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不停地拧动揪扯。连腹部似乎也隐隐地痛了起来。兰德尔低声地咒骂了一句,他试探性地松开了支撑身体的手,微微摇晃了一下,这才慢慢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慢慢地走出了酒吧的后巷。月亮的光照在金发男人的脸上,显得他愈发苍白吓人。

    听到动静的小旅馆的老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是那个晚归的外国人。金发男子脸色并不好看,走过吧台的时候身上是浓重的酒气,他步履很快,可身形却并不稳健。老板出声叫住了他:“先生。”

    有些僵硬的英语让兰德尔反映了两秒才转过身来,金发男人有些迷惑地看着对方,“有事吗?”

    旅馆老板道:“今天晚上有人来找过你。”

    兰德尔眉梢一挑,男人即使脸色惨白也依旧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力,他问道:“什么人?”

    “一个外国人,他问我是不是有一个金发蓝眼的美国人住在这里,”旅店老板道,“他们看上去很焦急呢。”

    兰德尔微微眯起眼睛,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谢谢。”

    旅店老板看着这个刚刚还有几分虚弱疲惫的金发男人在几秒钟内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里全是冰冷的警觉,像一头因为风忽然吹低了芒草而抬起头四下警戒的大型猛兽。小店老板嘴唇蠕动了两下,没说话。

    兰德尔淡淡看他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旅店老板的话已经露出了破绽,他说有一个人来询问,又说“他们”很是焦急,虽然并没露出紧张的神色,可终究不符合逻辑。兰德尔脚步轻巧地上楼,一边伸手拿出了别再后腰的手枪。

    他的同僚们,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五分钟后。

    穿着标准西装的彪形大汉砸破二楼原本就破烂不堪的木质窗框摔在楼下的遮雨棚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有人从二楼的破窗处探出头来瞧了一眼,金色的头发在夜幕里依旧显眼。兰德尔看着那个特工砸在脆弱的棚子上,痛苦地扭动了一下之后再次向下坠落,连带着那无辜遭殃的雨棚,随后便没有了声息。他满意地眨了眨眼睛。

    金发男人抬起手抹掉唇边的一点血迹,他的下颚有一处青紫,手背擦过的时候挺疼。兰德尔轻轻呼出口气,他慢吞吞地抬腿迈过那些横七竖八躺在他那狭小的客房里人事不知的特工,下楼。

    小旅店的老板仿佛石化了一样僵硬地站在吧台后面,他看着那个金发男人一步一步地从那木质楼板的转角处显出身形来。

    兰德尔看上去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