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心照不宣的规矩。加西娅眼神骤然一厉,她道:“什么时候。”
特工急急道:“就在刚才,我已发现就立刻来通知你了加西娅上尉,不超过两分钟。”
女军人点点头,她看了对方一眼,道:“让所有高级特工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不要惊动其他工作人员,”加西娅顿了一下,“让突击队随时待命,听我指挥。”
负责安保的特工立即离开。加西娅在原地站了两秒,她向布鲁斯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警戒系统已经恢复工作,加西娅不得不在那道金属门外输入密码并且核对自己的指纹。金属门发出一声解锁的“咔嗒”声,而女军人在同一时刻轻轻打开了自己腰间的枪套。
加西娅右手搭在枪柄上,一只手缓缓推开门,闪身进入。
“哦,把容易走火的武器收好才是明智的选择,我想。”
加西娅的手枪猛地指向发出声音的人。
金发特工悠闲地坐在办公桌后面,那是往常布鲁斯的位置。
女军人眨了一下眼睛,她依旧小心翼翼地向前迈着步子,靠近着兰德尔。金发特工看上去精神不错,表情愉快,但加西娅知道某些人向来喜欢用这样的表象去欺骗旁人,而眼前这位更是个中好手。
兰德尔懒洋洋地看着加西娅的动作,似乎对对方的谨慎感到好笑,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加西娅走到自己近前,黑洞洞的枪口离他的要害不远。他耸了耸肩膀,道:“请外面那些同僚们离开吧,加西娅,我只是来逛逛。”金发男人露出一个特别友善而无辜的笑容来,“你看到啦,我可没有一点恶意呢。”
加西娅冷冷地扯动一下嘴唇,“你闲逛的方式不怎么讨人喜欢,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断点三号。”她一边说着,一边歪了歪头对通讯器里下了命令:“只是个误会,我可以料理,突击队撤回。”
兰德尔瞧着依旧指在自己脑袋边上的枪口,对加西娅道:“我知道。”他的目光从枪口处移开,慢慢地环视着这间办公室。
加西娅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抽了骨头一样仰在椅子靠背上的兰德尔,金发特工的脸上好像可以看出一点不太正常的红色,女军人轻微地皱了下眉。
“你来这里的目的?”她问道。
金发特工拿起桌上的相框,他看着那里面穿着海军军服的布鲁斯.斯图尔特,声调漫不经心:“说了我只是来看看呢。”兰德尔笑了笑,道:“布鲁斯今天不在么?”
加西娅淡淡看着兰德尔,“sir有其他的事务。”
兰德尔放下相框又手碎地从桌上笔筒里捡出支钢笔来,然后像杂耍似的将笔转的飞快,他向加西娅扬了扬下巴:“不必那么紧张,布鲁斯不在,别总是傻乎乎地对我举着枪,坐下说话?”
女军人冷冷看他一眼:“你似乎对长官的缺席并不惊讶呢。”
兰德尔笑了,他道:“我记得这是你上次对我说的话吧,——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总归还是知道一点的。”
宿醉的头痛大概还不足以让这位特遣处的长官暂停工作,不过加上在一场近乎疯狂的欲望发泄和之后被一只沙发靠垫猝不及防地捂住口鼻导致短暂昏迷的话,恐怕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了。
加西娅看着兰德尔那副轻松得欠扁的模样,慢慢放低了枪口。
“我希望你没有做出什么令人遗憾的事情来,特工先生。”加西娅道。
兰德尔挑了下眉毛,男人海蓝色的眼睛里饶有兴味:“谢谢关心,上尉。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处理。”
他从来一路往前,无暇旁顾。
加西娅不再说话,她清楚想从这个男人嘴里套出什么真实的消息来恐怕难过从一打恐怖分子那里听见“我爱美国”的宣言还不可能。女军人只是冷淡地盯着兰德尔的一举一动,把怀疑明摆在脸上。
兰德尔瞧着加西娅的神情,露出一个笑容来,然后道:“我只是来销个假,顺便,该换一家安保承包公司了,这个办公室。”金发特工环顾一下四周,“还有,记得转告布鲁斯,通风管道里灰尘很多,不利于健康。”
——五秒钟就被你突破的安保系统确实需要更换了。加西娅腹诽,然后她眯起眼睛。金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并不常见,对于加西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良好的信号。
不带算计或者嘲讽的,不像是兰德尔招牌式的无辜笑容的过于“纯洁”的假笑。
加西娅想,也许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见过了这个男人真正的面目。
兰德尔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指间的钢笔被他飞快地转动着,带出眼花缭乱的虚影,兰德尔的目光停驻了片刻,他拇指轻轻一顶,然后撤开手,轻巧地将笔放在了桌面上。
金发特工站起身来。
“我走啦,”他道,“长官大概几个小时后就会回来了,你最好取消那些正赶去他房子的特工。”
兰德尔看着女军人猛地铁青的脸色,笑道:“他不会喜欢被打搅。”
加西娅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兰德尔的话里到底有多少重意味,也不想去猜测。有什么事发生了,在长官和断点三号之间。她感到担忧,但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触及。
他溜溜达达地离开了,加西娅看着金发男人关上办公室的门,好像那样的细致和体贴都是真实。
就像所有他给人的假象一样。
桌上的钢笔慢慢停止了转动。
五个小时后。
太阳落山的余晖从半拉起来的窗帘一侧投进屋子,一半的客厅被染成了热烈的橙红色,让人想到那些静谧又浓重的油彩画儿。而客厅的另一半被暗影笼罩。
布鲁斯醒过来,头部剧烈地疼痛让他回忆起很早以前,在某个“圣战组织”的刑讯室里的经历,那会儿他还年轻得会在痛苦不堪的时候想到早已去世的母亲。
黑发男人慢慢地坐起身来,大脑里闹哄哄的,不相干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时而涌起时而褪却,画面乱七八糟地闪回,而即使这样布鲁斯.斯图尔特也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棕褐色的瞳孔里情绪翻卷,最终归于一片深暗。他和他的特工发生了关系,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在他身上起伏着,因承受着那巨大的欲望而发出诱人的声音,汗水从他白皙的皮肤上滑落下来,omega的气味甜美而浓烈。所有的,他的样子,情态,声音和气息,布鲁斯记得一清二楚。
愤怒和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情绪一齐翻涌上来。
身上的毯子滑稽地滑下去一半,布鲁斯漫不经心地掀开了那织物,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