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处理,清绫,招待安世子的重任,便交给你了。”
言罢,朝安伯衍颔首示意后,回转身,朝沈清绫递了一个眼色后,沈清远抬脚大步而去。
沈清绫眼见沈清远离开,一时愣愣,又不好开口喊住他,张了张口,一时无言,正巧此时,安伯衍的眸光朝她望来,“清绫姑娘,一路都要与我相隔这般距离?”
沈清绫微微一愣,目光一扫,才发觉自己与安伯衍之间竟相隔有接近两丈的距离,见安伯衍正视线灼灼的盯着她,沈清绫蓦然想起昨夜将她抱在怀里的,与安伯衍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安伯衍宽厚温暖的胸怀,强劲有力的臂膀,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微红。
看了看安伯衍,沈清绫犹疑片刻,轻轻抬脚上前一步,轻质如玉的声音缓缓而起,“清绫未曾想到,安公子会在今日登门拜访。”
“哦?为何?”安伯衍道,“定远侯世子能来拜访,我如何不能来?”
沈清绫微惊,“你怎知……?”
“方才来的路上,我撞见了定远侯的马车。”安伯衍说着,视线忽而环顾四周一眼,将静心亭前的小池塘色泽碧如翡翠的池水收入眼帘,感受着轻轻徐来的威风,道,“如此美景,清绫姑娘不与伯衍一同入亭中欣赏一番?”
眼前这幅京城之中随处可见的景色,在安伯衍眼中,算得上如此美景吗?
沈清绫明白安伯衍之意,却也不好推脱,便轻抬袖手,指向拱桥中央的静心亭,道,“安公子,请。”
安伯衍抬脚踏上了拱桥,脚步却不急不缓,待沈清绫也上了拱桥,与他并肩而行后,方抬脚缓缓前行,视线落在拱桥一侧的池水上,又在不经意间,落在与他并肩而行的沈清绫身上。
“方才撞见定远侯的马车,我便邀上官世子聊了两句,听他所说,清绫姑娘饶了世子夫人昨夜的行径?”
沈清绫闻言,抬眸看向身侧的安伯衍,“定远侯世子与少夫人清晨携重礼而来,说是来向我赔礼道歉,我若不在言语上饶过他们,他们又怎会轻易离去?或是安公子认为,清绫此举,不妥?”
两人说话间,已步入静心亭内,安伯衍看了沈清绫一眼,随即落座与静心亭内的圆形石桌前,并用眸光望着沈清绫,示意其落座。
沈清绫会意,落座石桌前,与安伯衍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糕点以及一壶花茶。沈清绫落座后,拾起茶壶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将其中一杯挪至安伯衍身前,同时道,“安公子还未回答清绫方才的疑问。”
“言语上饶过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在伺机而动,这个方法自然妥当,只是等待是要耗费不少时日的,而我没有那些时日可以等。”安伯衍定定看着沈清绫,道,“所以,我已经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沈清绫眸光微滞,正要拾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安伯衍,“安公子此言,何意?”
“我警告过上官轩正,他也答应我,会与他的夫人和离。过不了多久,这位世子夫人便不在是世子夫人,脱离了定远侯府的势力,这名女子,便再也不能伤了你。”
沈清绫眸光微颤,心中荡起一丝微波,她没有想到,安伯衍竟会为了她,当面警告上官轩正,这便代表,从今往后,安国公府与定远侯府正式站在对立面。可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安伯衍方才的话。
“安公子,何谓没有那些时日可以等?”
安伯衍闻言,沉默稍许,道,“这几日从边关传来的消息,辽东有鞑靼人的踪影出没,且人数不少。鞑靼人食物匮乏,度过森冷的严冬后,为了粮食都会举兵来犯。这一次亦是如此,所以朝廷有可能要派兵出征。”
沈清绫微惊,道,“何时?”
安伯衍道,“月内。”
月内?便是说,这四月内,安伯衍便要随军出征?也是,安伯衍身为禁军之中最为精锐的神机营,一旦有战事发生,便也是冲在最前的。
若在以前,沈清绫与安伯衍并不熟识,也不觉有什么,可与安伯衍接触的这几次当中,知道安伯衍本身就是出身军伍,也势必是为战场而生之人,可骤然听到他要去战场,沈清绫心底却终究有一丝不舒服。
沉默片刻,沈清绫道,“有几成几率去往边关?若去了,何时能回?”
“八成,少则两月,多则数月。”
安伯衍说着,深深看了一眼沈清绫,见沈清绫清浅的眸光中隐有一丝淡淡的忧虑,唇角掀起一个弧度,忽而道,“纤尘如雪,揽山河日月,一阙清风如朗月,一阕乾坤掌袖中,皑皑薄雾浓。这首词,是你所作?”
沈清绫有一瞬间的讶异,突然想起,这首词是她当初在凌渊阁内一时兴起所作,便道,“这首词,是我在凌渊阁一时兴起所作,并无旁人知晓,连我哥哥也不知,却不知安公子,是如何知晓的?”
安伯衍道,“我能知道你是凌公子,如何不能知这首词是你所作?”顿了顿,“这首词,只是上半阙,下半阙呢?”
沈清绫微微摇头,“当时一时兴起,只想了这上半阙,安公子若想知晓下半阙,不如等你归来之日,清绫在告知你下半阙。”
安伯衍却微微摇头,道,“不如,待我凯旋归来之际,作出这下半阙,与你合成一首,如何?”
沈清绫一怔,在看安伯衍时,却见安伯衍拾起茶盏慢慢品着,目光所到之处,将静心亭外的景色尽收眼底,最后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身上,低沉的嗓音骤然而起,如琴音铮鸣,轰然入耳,“如何?”
沈清绫心神一动,沉默稍许,微微颔首。
留意到沈清绫看似平淡之中掩着一丝波动的眸光,安伯衍笑了。
在沈府逗留一个时辰后,安伯衍到了前厅,与沈府众人告辞,沈靖会意,也不敢多留,便让沈清绫与沈清远将安伯衍恭送出府。
沈清远与沈清绫一同将安伯衍送出沈府大门时,沈清远停在了大门处,眼见毫无察觉的沈清绫与安伯衍并肩而行,直至将安伯衍送上马车。
安伯衍临上马车之际,微微俯身,朝沈清绫道,“我希望,待我凯旋之际,你我之间,不在生分。”言罢,抬脚上了马车,而后,与安伯衍随行而来的小厮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筱忽远去。
马车走远后,沈清绫回转身朝大门而来,却见沈清远正在大门处定定望着她,沈清绫道,“哥哥,怎了?”
“清绫,安世子可是对你有意?”
沈清绫一怔,“哥哥……”
“不必否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沈清远道,“这位安世子行事果敢,文武双全,不说出身,仅他个人的本事便已是年轻男儿中的佼佼者,又接连救了你数次,你对他动心,并不奇怪……”
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