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亲眼见到,然后口述让我画下来,交给父亲的,说是可能会对父亲有用。当父亲因为吴邕一案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妹妹也在关注此案,并出府详查。”
“有一次,无意撞见定远侯少夫人,便是祝延的女儿祝柔。她让人暗中劫持了妹妹,并且心生歹心想毁了她的清白,被安国公府的安世子赶到救下了她。我们暗中查到安国公也在关注吴邕一案,并且想救出宣敏。妹妹为了报安伯衍救她的恩情,便让我重新画了那副画像,交给了安伯衍。”
“也是因为安国公府暗中出手,才会如此迅速的找出吴府家仆,但是他们并未出面,而是转交给了楚大人,由楚大人出面,推翻了此案。至于楚大人为何救下父亲,因为妹妹亲自去求了安伯衍,安伯衍向她承诺,会尽快救出父亲。我想,应该是安世子亲自出面去见了楚大人,卖安国公府的面子,楚大人才会借此救出父亲并擢升了父亲。”
沈靖闻言,沉默半晌,才道,“竟然是清绫……难怪前几日与你祖母说及此事,你祖母支吾不言,我还以为她有难言之隐,却不敢想,竟然是清绫……可她一个女儿家,怎会想到这些?”
“清绫是女儿家不假,可有时候清绫想到的,比我这个哥哥想到的都更为周全。”沈清远蓦然起身,朝沈靖拱手道,“清绫猜到父亲会是这个想法,所以才不让我告诉父亲您。父亲,清绫心中始终将我们这些至亲放在首位,请父亲莫要责怪孩儿与清绫的欺瞒。”
沈靖抬头扫了他一眼,道,“我责怪你们作甚?坐下,此事让为父好好想一想。”
沈清远依言坐下,看了一眼自家的父亲,不在多言。
沈靖静默半晌,将沈清远方才所言仔细缕清之后,忽而想起什么,道,“前几日我问及你祖母,邢家之人有意陷害,让你我皆身陷困境,她必然会想方设法营救,可她老人家告诉我,救出我与你之事,她不曾劳心。如今想来,便是清绫了。清绫求了安伯衍,让他暗中出手救了为父,那么你呢?”
“你身陷考题被泄一案,此事牵扯极大,若非后来被人爆出的联名状与揭发书,为父一时还想不出办法救下你,可清绫从未有过焦虑之态,也从未来找过为父问及你,难道考题被泄一案被人揭发,此时背后莫不是有清绫的参与?”
“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事,她身为女儿家,不便时刻出门,又是如何办到的?”
“此事,孩儿尚不能确定。”沈清远此次出了大理寺的牢狱之后,从青竹口中听说了联名状和邢家被举报一案,以及此案背后那位举报人,凌公子的大名。
他当时也有猜测,凌公子会不会就是清绫,可因为严慎之也曾进入顺天府衙看过他,并告之他会竭尽所能救出他。所以他不能确定此事背后是否有严慎之的参与。
“我身陷顺天府衙时,清绫曾来探望过孩儿,但是,孩儿的好友,严慎之,也曾来探望过孩儿。他相信孩儿的清白,他说会竭尽全力救出我,而考题被泄一案牵扯极大,父亲您不知,因为考题被泄一案被举报的数十名寒门学子,我大多认识。”
“他们尽皆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其中有些人的才学,连孩儿都为之钦佩。这些人初次进京,连邢正道是谁想必都不认识,邢家父子同样不认识他们,又为何偏偏挑他们下手?父亲可曾想过?”
“你的意思是,此事的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沈靖眉梢沉了沉,“有人通过邢正道的手暗中挑出这些极有可能考取功名的寒门学子下手?他们图什么?寒门学子对朝廷失望?还是让朝廷失去一些有才学之辈?”
“孩儿不知。”沈清远摇头道,“这也只是我察觉不对后,生出的猜测。至于清绫,孩儿参加会试之前,清绫便告诉过我邢家可能会有所动作,我便让青竹以及他手下的一些人,去菡萏阁让清绫调用了。所以若非出了极大的事,清绫轻易不会出府。”
沈靖闻言,颔首道,“此事为父已知晓,为父另要告诉你的是,因为考题被泄一案,今届春闱皇上极为重视,已命今届春闱的考卷,全部移交都察院,由吏部尚书楚大人、左都御史严大人全权考核。你科举的功名,暂时不会因为邢家父子的刻意陷害而延误了。”
沈清远颔首道,“孩儿省得了,父亲。”
“好了,你在牢狱里待了数日,想必身心皆疲,为父想知道的事也已经知晓,你先回去好好歇息一番,养精蓄锐,但读书却不能松懈,后面还有一场殿试在等着你。如今为父已是户部侍郎,若你在殿试能有所功名,我们沈府的门楣与势力,便也能有所提高了。”
“是,父亲。”沈清远起身,“孩儿知道,那孩儿便先回去了。”
沈靖摆了摆手,“去吧。”
沈清远应声退下,转身离开了书房。沈靖望着沈清远离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沈清远离开书房之后,直奔菡萏阁,进了菡萏阁却并未发现沈清绫的身影。
从经过的下人处得知孙氏身子不适,请了大夫前来,沈清绫这会儿正在正屋陪着孙氏,沈清远心中一急,便又直奔内宅正屋,孙氏的寝房。
到了正屋时,大夫正在给孙氏诊脉,一干人等皆候在屋外,沈清绫陪着孙氏在内间,让大夫诊脉,沈清远便候在了外间。
未几,一名须发皆白的大夫缓步而出,沈清绫陪同在侧,后面跟着浣君,这会儿聚精会神地听着大夫道,“贵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忧思郁结,伤了心神,又连着数日食不下咽,夜不安寝,以致身子受不住,待老夫开一些静气安神的药物,结合一些调理身子的补药一同服下,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
沈清绫闻言颔首,“多谢大夫。”说话间,抬头看到沈清远,见沈清远正望着她,便朝浣君道,“那就让浣君姑姑去抓药罢。”
浣君颔首应下,“是,二小姐。”便跟着大夫出了屋。
沈清绫朝沈清远道,“哥哥来了,与父亲都说完了?”
沈清远颔首,道,“母亲的身子如何了?”
“方才大夫的话哥哥也听到了。”沈清绫道,“就是这几日太过劳累忧心,伤了神。”
沈清远道,“我进去看看母亲。”言罢,抬脚大步入了内间,片刻后又大步而出,“还好,并无大碍,只是脸色差了些。”
沈清绫点点头,突然见沈清远看着他的眸光意有所指,便道,“哥哥可是有话想跟清绫说?”
沈清远颔首,又道,“此处人多口杂,待浣君取了药回来,我们亲眼看着母亲饮下汤药睡下后,再去你那里详谈。”
沈清绫闻言,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浣君回来了,带回了几幅大夫开的药,连忙吩咐人去煎了,又喂着孙氏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