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些钉子在我们眼前碍眼。”
“是,二小姐。”青竹应下,正要转身离开,被沈清绫唤住,道,“顺天府衙的牢房,可曾安排好了?”
青竹颔首道,“已安排妥当,今夜酉时便可进去看望公子。”
沈清绫眸光微动,“我知道了,你去吧。”
半日的时光,筱忽而过。
入夜时分,沈清绫换上了女装,外罩一件将整个身子完全遮住的披风笼罩全身后,从沈府后门上了一辆马车,直奔顺天府衙。
酉时初刻,马车停在了舜天府衙后门,沈清绫下了车,尾随提前打点好的青竹一路进了府衙内的大牢。
经过阴暗的栅栏,长廊,穿过一间间囚禁着犯人的牢房后,沈清绫与青竹二人,在一位牢头的带领下停在了靠内的一间牢房内。
这间牢房不大,只囚禁了一人,正是沈清绫的哥哥沈清远。
这会儿,屈膝坐在牢房一角的沈清远见有人停在了牢房外,抬眼一瞧,一眼便见到青竹,以及青竹身旁,全身笼罩在黑色披风下的纤瘦身形。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沈清远缓缓起身,轻声道,“是清绫吗?”
牢头看了牢房中的沈清远一眼,回身朝沈清绫与青竹道,“只有半刻钟,半刻中之后便速速离开。”
青竹连忙颔首,“小的知道,多谢牢头。”说话间,牢头已走远。
沈清绫便朝青竹道,“你小心看着周围。”而后上前一步,隔着木栅栏朝穿着囚衣,发丝凌乱,形容憔悴的沈清远道,“是我,哥哥,你受苦了。”
☆、牢狱
亲眼见到沈清绫出现在面前,沈清远又惊又喜,“清绫,你怎会来这里?你一个女儿家,不宜来这个地方。快些回去,莫要让旁人看到了。”
“既已来了,怎能轻易回去?”
沈清绫将笼罩住整个身体的宽大的帽檐缓缓脱下,露出了精致如玉的面庞,轻声道,“哥哥不必担心,一切青竹都已安排妥当。再说一日未见哥哥,我心里担心得紧,祖母和母亲也都十分担心你。哥哥,在这里可还好?这府衙之人,可会欺负你?”
沈清远闻言笑了笑,心中一暖,“傻丫头,虽说是牢狱,也不会随意动用大刑的,只是召我来审问了一番,审问不出结果,便将我关起来了。”
“哥哥,此事我已命青竹调查了。”
沈清绫道,“此次因为考题被泄一案被抓进府衙大牢的,有数十人,其中大部分皆是寒门子弟,如哥哥你这般身份的,只有你一人,是邢家故意针对我们沈府所为。他不敢随意得罪其他官宦人家,便抓了一些寒门学子来滥竽充数。”
“我知道,不过,事情并非你想得这般简单。”
沈清远忽而收敛了面色,上前一步凑近木栅栏,与沈清绫仅有栅栏之隔时,低声道,“清绫,我此次被抓入这牢狱之中,见到了其他被抓的举人,你可知我见到了谁?”
见沈清绫露出疑惑之色,沈清远道,“我见到了程栩,李复,莫少之等人。他们皆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此次春闱若是不出意外,皆是能考取好功名的人物,如今,全部因为考题被泄一案陷于这牢狱之中,此次,即便洗脱了贿赂考官的罪名,他们的功名,只怕也保不住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清绫蓦然一惊,“哥哥之意是,他们并非随意抓的寒门学子?他们是有意打压这些寒门学子?”
“邢家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何好处?”
说及此,沈清远心中有所猜测,却不愿说出来。若他的猜测是真的,便是官场之上极为复杂且阴暗的勾心斗角了,清绫一介女儿身,本就因为他身陷大牢而焦虑不已,那些纷杂阴暗之事,他不愿让清绫知晓。
“或许他们也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罢。”
沉吟片刻,沈清远忽而想到了什么,又见沈清绫精致面容下一片不易察觉的憔悴之色,微微一惊,道,“邢家突然对我动手,不会想不到父亲不会对我施以援手,父亲是不是出事了,否则家中怎会让你来到这牢狱之中?清绫,告诉我!”
沈清绫知道父亲被困一事瞒不住沈清远,便也不打算在瞒。“昨日你被顺天府的衙役带走后,祖母便让管家去了一趟大理寺,带回来的消息是,父亲涉嫌作伪证诬陷通政史吴大人,被大理寺扣押了,说是不审清此事,绝不会放父亲回府。”
“什么?!”沈清远惊声道,“他们果然是蓄谋已久!可是,若是连父亲也出事了,我们沈家该怎么办?”
沈清远清淡如风的眉宇瞬间沉了下来,正凝眉思虑时,沈清绫蓦然道,“兄长不必忧心,父亲的事,清绫会想办法解决的。”
“清绫,你一介女儿身,如何能解决此事?再说此事也不宜你出面……”
“如今父亲与兄长接连被困,母亲向来没什么主见,祖母又已年迈,这个时候,清绫怎能不出面?”沈清绫轻质如玉的声音蓦然而出,打断了沈清远还未说完的话。“我今日,去见了安伯衍。”
沈清远面色微变,“清绫你……”
“哥哥放心,清绫是以男装的身份去见的他,毕竟哥哥也曾亲自见过安伯衍,应该看出他的品性。”
沈清绫道,“上次那张画像是我们给他的,相当于吴邕一案的铁证,是从我们沈府透露出去的,只这一点,他便知道父亲绝不可能作伪证陷害吴邕,而且他也应了我,会还父亲,还我们沈府一个公道。”
“再说今日……”沈清绫的声音顿了顿,迟疑一瞬,方道,“在天香楼,邢烨亲眼见到安伯衍与我在一处了,安伯衍警告了他,想必父亲很快便能安然无恙的回府。”
“你说邢烨看到你与安伯衍在一处?”
沈清远面色沉了沉,“此次对付我们沈府,邢家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又怎会因为仅仅见到安伯衍一面,仅仅因为安伯衍的一句警告便放过我们?更何况,安伯衍身为安国公世子,一言一行皆备受关注,他当初暗中出手吴邕一案是为了宣大人,可是我们沈府何德何能,能受到他的关照?”
“哥哥不信也无妨,他当初愿意因为属下的一个传信而救下我,今日想必也会出手救下我们沈府。何况,救下父亲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他甚至不需要露面,就像之前不显山不露水便借用他人之手推翻了吴邕一案。”
“而且,我们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他相救,他的恩情,我们沈府自然会回报。即便他不愿意出手相救,清绫也会另想其他的法子。”
沈清绫道,“请哥哥莫要忧心,暂且安心待在这里,清绫会想办法救出父亲,也会救出哥哥的。”
就在此时,方才领他们二人进来的牢头脚步匆匆而来,见他们还在此,急声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