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厢房,连忙会意,抬手指向木梯,“二位公子请跟小的来。”
安伯衍颔首,顾铭跟在他身后,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在店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楼。
就在安伯衍二人上楼不久,邢烨领着一行人出现在了天香楼门前。一名店小二见到邢烨带着一行人出现,且面色隐隐有些不善,心中一凛,上前道,“不知各位爷可是有何要事?”
这时,事先跟踪沈清绫一路过来的小厮眼尖的见到大门前的邢烨,当即迎上前,恭声小声道,“二公子,沈家嫡小姐就在上面的天字厢房。”
邢烨点点头,朝店小二道,“我们来天香楼自然是来用膳,将你们店的好酒好菜上上来。”说着,便朝木梯之下左侧的一方红木方桌前走去。
店小二见这一行人人数不少,有七八人,且为首的那位公子一看便是有权有势之人,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应了声,便去吩咐后厨。
邢烨身旁,那名跟踪沈清绫的小厮躬身上前,小声道,“二公子不上去?”
邢烨侧头瞥了他一眼,“上去作甚?本公子就在这里候着,她总是要下来的,我倒要看看,她来酒楼私见什么人?”
与此同时,二楼,天字一号厢房外,店小二将安伯衍引领至门外后,便转身退了下去。安伯衍让顾铭候在门外,自己则推开房门,大步迈了进去。
厢房内,沈清绫正坐在红木圆桌前,闻声抬头,见到出现在房门前的修长身形以及那面如冠玉的英挺面容,微微一怔。她想到安伯衍会来赴约,却未想到安伯衍会来得这般早。
思绪一闪而过,沈清绫淡定起身,上前一步向安伯衍颔首示意,轻质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小女沈清绫,多谢安公子此行赴约。”
沈清绫身侧,绿俏朝安伯衍福了福身,“绿俏见过安公子。”
安伯衍微微颔首,“不必多礼。”鹰隼般的眸光,却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穿着男装的沈清绫。
依旧是同那日的男子妆扮,只是今日并非是在惊慌失措下见面,沈清绫也未被人下药,今日的面色与那一日相比,却是皙白如玉,皎洁如月华,为她本就精致秀气的面容添了一分恬淡空灵之气。只是恬淡空灵之中,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
留意到安伯衍的眸光,沈清绫不动声色,抬手指向一旁的红木圆桌,道,“安公子,酒菜已备好,请上座。”
“你们兄妹的气质,倒是如出一辙。只不过,沈姑娘似乎很喜欢男装?”安伯衍不经意说着,缓缓落了座。
沈清绫一愣,随即无奈一笑,“为了出行方便,安公子见谅。那一日承蒙安公子出手相救,事出紧急,清绫来不及向安公子酬谢,便选在今日宴请公子。”
“若是我未记错,上次令兄送来的那份画像,便是沈姑娘回报在下之物,既已回报,为何还要宴请?”安伯衍的眸光落在与她相对而坐的沈清绫身上,似笑非笑。“沈姑娘,不是说有要事要与我说吗?不妨直言?”
“安公子如此率性,那清绫便也直言了。”沈清绫说着,话音一顿,道,“清绫今日请安公子前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安公子既然还记得那副画像,便应知晓有关通政史吴大人一案我们沈家的态度。”
沈清绫抬眸看了一眼安伯衍的面色,见安伯衍露出疑惑之色,又道,“在通政史吴大人一案上,家父身为此案的审理人之一,自然是不愿意见到有冤案发生,也曾尽心尽力查访此案,不然,也不会有那副画像的存在。”
“可是,通政史吴大人一案已查明真相,被推翻重审,家父,却被人诬陷,作伪证暗害吴大人。不知安公子,可知此事?”
安伯衍眉梢微沉,“竟有此事?”
沈清绫颔首,“安公子当初能够在定远侯少夫人的手下救下一位陌生女子,清绫便知安公子是忠肝义胆之人。吴大人一案安公子虽未露面,但安公子也知晓其中缘由,如今家父被大理寺扣押,不知安公子能否在帮清绫一次,救下家父?此恩,清绫日后必当相报。”
安伯衍闻言,深邃的眸光望着沈清绫,瞥见她眼底下的一片暗沉,眸光一闪。“此事我并不知情。沈大人被大理寺扣押,是何时发生的事?”
沈清绫道,“昨日傍晚,我府中人前去大理寺寻家父,被拦着不让进,之后便告知了此事。他们说,一旦定案,家父便有可能下狱。清绫本不想麻烦安公子,但吴大人一案牵连甚广,有心之人无处不在,清绫不得已,这才找上安公子。”
安伯衍明白沈清绫话中深意。
吴邕一案已确定是被冤枉的,也有皇上下旨推翻重审,并严令涉及此案的官员不得冤枉一人,也不得放过一个。在这个关头还敢在背后下黑手的,必然是有权之人。沈靖不过大理寺少卿,或许得罪了什么人,被有心之人借此案暗中算计进去,这在官场之上是常事。
思及此,安伯衍面色沉了沉,道,“沈姑娘不必着急,吴邕一案我的确知晓缘由,令尊之事,我会命人尽快查清此事,还你们沈家一个公道。”
闻言,沈清绫长松一口气,“多谢安公子。”
见沈清绫一直端着的心性终于有所松懈,安伯衍道,“要事既已说完,沈姑娘可否安下心来,与我用完此膳?”
沈清绫望着面前桌上的茶点,道,“自然,今日本就是要宴请安公子。”言罢,吩咐绿俏去将之前订好的酒菜传上来。
少顷,热气腾腾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
席间,两人各自用着膳食,偶尔说上几句,沈清绫不宜饮酒,便用花茶以茶代酒与安伯衍对饮。
半个时辰后,见安伯衍放下了手中长筷,沈清绫起身道,“宴请已毕,安公子想必还有军务,清绫也不搅扰安公子了,便先行一步。”言罢,沈清绫起身朝安伯衍微微颔首示意后,便领着绿俏先行一步离开厢房。
沈清绫主仆二人离开厢房时,顾铭一愣,见两人走远后,便大步进了厢房,“世子,那位沈姑娘就这么走了?”
安伯衍的眸光落在沈清绫方才与她对饮的青瓷茶盏上,低沉的嗓音缓缓而起,“她不过是想与我避嫌罢了。”说着,安伯衍的嘴角微扬。
这位沈姑娘的性情,倒当真有趣。明知他的身份,却从不会如旁人一般对他另眼相看,而只是以一个平常友人的身份相处。恬淡,娴静,却又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孤高,与淡淡的疏离。以她那般性情,若不是因为沈靖之事,是绝不会来开口求自己的罢。
开口求了,却不想与自己有太多牵扯。这样的性情,当初是怎么会心仪上官轩正的?还是说,她在欲擒故纵?
安伯衍眸光一闪,翛然站起身,朝顾铭道,“走罢。”
与此同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