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戴少恭望着自己的眸光,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沉吟一瞬,道,“表兄的心意,清绫怎会不喜欢?我明白表兄的好意,但是我身上所系之物,是母亲所赠,清绫从小戴在身上,已经习惯了。”
“原来如此。”
戴少恭微微颔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朝沈清绫歉意一笑,“是少恭失礼了,礼物赠与清绫表妹,如何处理是清绫表妹的事,少恭本不该过问,只是觉着那枚玉佩透亮而润泽,玉质极好,与清绫表妹极为匹配。清绫表妹若愿佩戴,既是玉佩的福分,也会为表妹的美貌更添一分皎洁光华,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多谢表兄的好意。”沈清绫颔首道,“表兄的心意,清绫会铭刻在心的。”
“只是一份薄礼,不足挂齿。”戴少恭道,“我候在此处,是想告知表妹,虽说方才在后堂内,老夫人不愿受少恭的心意,但织锦与我们戴府不过九牛一毛,前几日家中寄了一些新出的织锦过来,少恭一人用之不尽,便挑了两匹让人送到了菡萏阁,希望清绫表妹切莫推拒,可好?”
沈清绫一惊,正想推拒间,见戴少恭面色诚恳却又从容淡定,脑海思绪一转,颔首接受了戴少恭的好意,“既是表兄的心意,那清绫便恭敬不如从命。只不过,表兄该记得祖母的话,今日这礼物,清绫只收最后一回,表兄若是答应,清绫便收下。”
戴少恭显然没有料到沈清绫的反应,怔愣的一瞬后,深深看了沈清绫一眼,随即无奈一笑,“看来是少恭唐突了,清绫表妹既是此意,少恭不敢违背,今日之事,再无下次。”
见戴少恭答应,沈清绫面色微松,雪白而柔美的下颌轻轻扬起,朝戴少恭微微颔首示意,“多谢表兄的好意。清绫不宜在此久留,便先行一步了。”言罢,沈清绫领着绿俏越过戴少恭,径自往前方离开。
戴少恭回转身望着消失在长廊拐角的沈清绫的背影,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闪。
沈清绫才貌双绝,且冰雪聪明,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和用意,并且开始在躲避着他。他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这位女子对自己卸下心防?
静默稍许,戴少恭忽而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此地。
须臾,沈清绫与绿俏回到菡萏阁后,发现了摆在外间案几上的两匹色泽鲜艳的织锦。绿俏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触手生滑的织锦,回转身朝沈清绫道,“小姐,这位表少爷送来的织锦当真极好,这位戴家表少爷为何对小姐这么好?他该不会是对小姐有意吧?”
“你才看出来?”沈清绫淡淡扫了一眼案几的织锦,转身落座与软榻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漫不经心道,“无论他是何用意,他擅做主张我便不喜欢。绿俏,待会儿将这两匹织锦送到清语那里去。
绿俏微惊,“小姐——!这是表少爷刚送过来的,这样做,不太好吧……”
“既然对他无意,为何要让他生出旁的心思?”沈清绫淡淡道,“听我的,去罢。送给清语时,就说是老夫人赏的。”
绿俏见沈清绫执意,只好颔首道,“是,小姐。”
☆、消息
绿俏听从沈清绫的吩咐,将两匹织锦送到了东厢沈清语的闺房。得知是老夫人赏给她的,又见两匹织锦的颜色正是她最喜爱的鲜亮的色泽,沈清语大喜,急急忙忙便拉着戴氏去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从沈清语口中得知自己让绿俏赏了两匹织锦给沈清语,微微一怔,想起先前在后堂内与戴少恭的言谈后,片刻间又了然于心。
看来戴少恭并没有听从她的话,还是私下将织锦送给了清绫。他这么做的用意老夫人已猜到了几分。看来这位戴家少爷,对清绫动了心,清绫却未看中他,既不想驳了他的好意,又不愿让他多想,便收下了织锦转而送给清语,也是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清绫是个冰雪聪明的,为人处事也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明白了沈清绫的用意,老夫人也不点破,算是默认了沈清绫的举动。在后堂内拉着戴氏与沈清语说了些话后,便让她们散了。
接下来的两日,沈靖因为审理通政史吴邕伪造印信一案而滞留大理寺,不曾回府。
沈清远拿着那张画像急于交给沈靖,并急于将从沈清绫处的来的重大消息告之沈靖,然而沈靖未回府,他又不能随意前往大理寺,思量了稍许后,沈清远让府中管家借口家中有急事,前去大理寺告知沈靖。
当晚,沈靖急急忙忙赶回了府,刚刚踏入大门,便被得知消息的沈清远赶来拦住。
见到沈清远,沈靖大步上前,急声道,“清远,刘伯来大理寺告诉我,说家里出了急事让我速速回府,究竟出了何事?”
“父亲,府中并无大事,而是孩儿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告之父亲。父亲数日不曾回府,孩儿又不能随意前往大理寺,便让刘伯跑了一趟,请父亲莫要见怪。”
沈靖这几日因为审理吴邕一案而疲累不勘,本有些心绪急躁,此刻见沈清远难得的面色凝重,强压下焦躁的心绪道,“何事?”
“父亲,此事事关重要,此地不宜详谈。”沈清远左右看了一眼,朝沈靖道,“我们去书房罢。”
沈靖颔首,两人随即一前一后的往书房方向离开。
片刻后,书房内,沈靖与沈清远父子落座于书房内中庭的两张八仙椅上。见沈靖面色疲惫,沈清远拾起青瓷茶壶为沈靖斟了一杯热茶,挪至沈靖身侧的案几上后,沉声道,“父亲,孩儿要告诉父亲的这件要事,是关于父亲正在审理的这起案件。”
沈靖正拾起茶盏正要饮茶时,闻言动作一滞,放下茶盏面色凝重的望着沈清远,“吴大人的这起案件?”
沈清远微微颔首,眸中暗波涌动。“不错,我不知父亲审理的这起案件进展到了何处。但我必须将知道的一件事告诉父亲,或许对父亲审理此案有所帮助。”
沈靖闻言眉头紧锁,道,“究竟是何事?”
“十五那日,孩儿曾亲眼见过,祝府的一位家丁,与吴府的一位家仆私下见面,他们私下似乎交换了什么,且行迹可疑。”沈清远道,“吴府的这位家仆的画像,我已画出,今日叫父亲回府,便是想将这幅画像,交给父亲。”
说话间,沈清远伸手入怀,取出那张折叠的画像,将之摊开交给沈靖。
沈靖接过画像,将画像上的人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后,忽而转头望向沈清远,“清远,你将这张画像交给为父,可是猜到了什么?你可知,这张画像一旦明示与人前,这起案件将不仅仅只是吴邕伪造印信一案了。”
“孩儿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此案的严重性,也知道父亲因为此事背负着什么。孩儿不希望父亲因为审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