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
沈清月却是因为沈清绫为她说了话之故,难得朝沈清绫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清绫说的是。”老夫人环顾众人一眼后,眸光落在赵姨娘身上,道,“既然要去,将清绫清月都带去吧!清绫已经及笄,清月明年也要及笄了,祈福上香,让佛祖保佑她们,来年为她们寻个好姻缘。”
闻言,沈清月脸色一红,似乎有些羞涩,躲到赵姨娘身后不做声了。沈清绫却是面无波动,淡淡扫了赵姨娘一眼后,收回目光。
老夫人又道,“还有清远,良娣,你去护国寺后记得为清远求一支签,他年后便要春闱了,但愿佛祖能够护佑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沈清远笑道,“祖母,刚说着妹妹呢,怎么说起我了。祖母请放心,孙儿一直在潜心温书,明年的春闱也会尽全力而行的。”
“祖母知道你性子沉稳,学识上也从不让人劳心。”老太太笑道,“不过让佛祖庇佑一番,自然更好。此事,就交由你母亲办了。”
孙氏颔首,“母亲放心,儿媳会办妥的。”
沈清远道,“祖母的心意,孙儿怎敢不从命?不过孙儿更希望母亲向佛祖祈福,祈愿祖母身体康健,福寿百年。”
老夫人闻言笑得更为开怀了。“你这张嘴啊,倒是越来越会哄祖母开心了。”
沈清远但笑不语。
欢声笑语之后,十五前往护国寺上香祈福一事也就此定了下来。由孙氏与赵姨娘,领着沈清绫与沈清月一同前往。
之后,沈靖因还有政务要处理,先行离开了后堂。沈清远与孙氏说了几句后,准备离开时,沈清绫也无甚事,便随沈清远一同离开了后堂。
后堂内,赵姨娘与孙氏陪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不多时,老夫人觉得累了,便让远梅扶着她进到内堂歇息。
见此,赵氏携着沈清月与孙氏一同离开。
出了后堂,沈清月一溜烟便跑得无影无踪,也不知是跑哪儿玩去了。赵姨娘颇为无奈的看着沈清月消失的背影时,孙氏忽然道,“妹妹,方才在堂内向我暗示的眼神,是何意?”
闻言,赵氏收回目光,与孙氏并肩而行,道,“姐姐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与你提及的事?”
“是与邢家有关?”
“不错。”赵姨娘颔首道,“妹妹派人向邢家通过口信,向他们提及清绫的事,邢家听闻后,说邢二公子有意想见清绫一面。两厢商议之后,便定在十五日在相国寺。届时,邢家二公子也会前往护国寺上香,我们便可让他们见一面,反正是上香祈福的名义,并无旁人知晓,若是能成自然更好,即便成不了,也损不了清绫的声誉,姐姐觉得如何?”
孙氏望着赵氏诚挚的目光,沉吟了一瞬,颔首道,“那便去吧。若是能成,就真的要多谢妹妹了,若是不成,也可让清绫收收心。”
赵姨娘轻笑着道,“姐姐,那便说定了。”
☆、相国寺
岁末之际,庭院内的树木抵挡不过寒冬的侵袭,残枝败叶,一片萧条冷寂之感。
离开后堂前往前院的长廊上,沈清绫与沈清远并肩而行,绿俏远远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沈清远侧头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想起方才在后堂内见沈清绫面色有异,轻声道,“妹妹心中有事?”
沈清绫侧头看向他,“哥哥何出此言?”
“方才见你看赵姨娘的面色不对,你可是不愿去护国寺?若是不愿去,说出来即可,不必勉强自己。”
“祈福上香,为的是我们沈家,我怎会不愿?”沈清绫想起方才赵姨娘的面色,眸光微微一闪,道,“我只不过是,对赵姨娘突然的提议有些疑虑罢了。”
沈清远道,“有何疑虑?妹妹不妨说出来。”
沈清绫沉默了一瞬,道,“赵姨娘从未热衷于佛理之道,也从未见她主动提议祈福上香之事,今日却突然提议去护国寺上香,又只让母亲与我随她一同前往,若说她没有旁的心思,我当真不信。”
“所以,你方才才会提议让清月一同前往?”沈清远眉梢轻轻蹙起,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沈清绫,清俊儒雅的面容收起漫不经心,正色道,“以前我从未问过你,清绫,赵姨娘私下对你是否不好?若是她对你做过什么事,你莫要藏在心中,尽管跟哥哥说。从前哥哥不曾关心过你,是哥哥不好,今后哥哥会是你的后盾,你受了委屈,跟哥哥说,哥哥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可好?”
沈清绫被沈清远突然的言语惊到,一时觉得好笑,一时又觉得感动。不说从前的沈清绫,仅仅这几日相处,沈清绫心中清楚,沈清远绝对是位很好的兄长,如此好的兄长与原身关系却不好,可见原身的人缘有多差了。
这些心绪在脑中一闪而过,沈清绫轻轻笑了笑,姣丽的面容如白梅凌霜而开,美得叫人心惊。“有哥哥此言,清绫怎会让自己受委屈?哥哥放心,若当真有人对我不好,我肯定立即告诉哥哥。”
沈清远望着沈清绫轻笑的面容,见她已渐渐褪下青涩,出落得越发可人而夺目,心性也比从前更加沉稳,淡然,心中忽而生出一丝骄傲与愧疚之感。
这是她嫡亲的,血浓于水的妹妹,怎么从前就未曾过多的留意她,关心她呢?若不是受了委屈,怎会有如此淡定的性子,却又极擅察言观色,心思如此细腻敏感。在对比沈清月不经世事,调皮活泼的性子,沈清远越发心疼起沈清绫。
沉吟片刻,沈清远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若是担心赵姨娘有旁的心思,十五那日我便不去凌渊阁了,我待会儿去向母亲说,陪你们一同前往护国寺祈福,可好?”
“不必了,哥哥,你学业为重。方才那些不过只是我莫须有的猜测而已。赵姨娘身为姨娘之身,此次陪同母亲一同前往,若当真出了旁的事,她自己恐怕都过不了祖母和父亲那一关,以她的心性,总不会自寻烦恼吧。”沈清绫道,“所以哥哥不必担心我与母亲,有我在,当不会出旁的事。”
见沈清绫如此说,沈清远也不强求,只道,“那你自己小心谨慎一些,若察觉出有何不对之处,立即让绿俏到玄武大道的凌渊阁来寻我。千万不可逞强,你可知晓?”
沈清绫笑着应下,“好,若有不对之处,我立即让绿俏去寻哥哥,这下哥哥安心了吗?”
闻言,沈清远露出一丝浅笑,温柔的神色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你啊,哥哥也是担心你,不识好人心!”
“怎会,哥哥的关切之心清绫可是深感在心,感激不尽的。”沈清绫说着,唇角扬起的浅笑却是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此时此刻,是她以沈清绫的身份来到这里的这段时日,唯一感受到真情的时刻了。
而后,两人又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