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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宋茵连应。

    护士见没认错,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未曾见过面,但京舞的舞蹈生们在人群中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宋茵身体玲珑纤细,天鹅颈白皙修长,就算穿着朴素的白t恤也掩不了气质中带着的优雅娴静,脚上又裹了绷带,看一眼几乎便确认了。

    “还担心你行动不方便推着轮椅来了,”护士的目光移到她身后,唇角带出笑意,“男朋友来了更好,背着走得快些。”

    “还是坐轮椅吧,”宋茵摆手解释,“您误会了,我们不认识,他就是帮老师忙才送我到这。”

    说罢,她回头,对男生郑重道了声谢,低头解下巴的头盔系扣。

    她没怎么戴过这些,越解越觉得复杂,头盔里有点闷,都要重新热出汗来。

    “我来吧,”陆嘉禾的声音缓缓传来,唇齿间滚了几道,最后吐出两个字,“宋茵。”

    带着几分不似初识的亲昵,懒懒的,有点慢,低沉,却极好听。

    宋茵还是头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用这样的声音念出来,耳朵都烫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男生也跟着迈开长腿,只是一步,便到了她跟前。

    宋茵一直对自己的身高挺满意,可这一次,男生居高临下站定在她面前,宋茵居然只到他的胸膛。

    “把手松开。”

    宋茵下意识把系扣抓得更紧了。

    “我自己来吧。”

    他这次不再多言,双手直接抬起往宋茵的下巴去。

    宋茵这才赶紧放手。

    男生满意地倾身低头,扶上系扣,唇角荡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指尖偶尔碰到宋茵的下巴,那儿的皮肤薄而敏感,有些烫。

    宋茵不自在地抬头,整个晚上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脸。

    天庭饱满,鼻梁高挺,薄唇,桃花眼狭长深邃,双眼皮的褶皱漂亮得惊人,长睫下垂,眼神漆黑,医院大厅外的路灯下,有光,好似在发亮。

    头盔的扣子清脆响了一声弹开,男生的手帮她脱下来的瞬间,夜色里新鲜的空气瞬间争先恐后涌进鼻腔和每一个毛孔。

    清爽,舒服。

    他收回头盔,夹在左手身侧之间,宋茵甚至还有空注意到那帅气的头盔上有个agv的logo。

    他顺着她的目光收回视线,掀起长睫,漆黑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几秒。

    “陆嘉禾。”

    他毫无预兆忽地开口了,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了一句。

    名字?

    没等宋茵反应,便直起了身来。

    他转身,利落抬腿跨上来时的黑色摩托,一只腿半撑着地,远远往回看,些许笑容在他唇角悠悠荡开。

    一瞬间,静谧的夜仿佛开出了花来。

    伴随着嗡鸣,他和他的车飞快消失在暮色里。

    风带着凉意从耳边疾驰而过,拂起几丝乱发挠在宋茵脸上,有点痒。

    不知道头发有没有被头盔压瘪。

    她脑中不知怎地一直回荡着这个念头。

    第4章 bsp;04

    宋茵行动不方便,宋父出门买菜前,特地给她开了电视机。

    切了几个频道,电视上不知怎地又开始重播《排球女将》。

    那是宋茵小时候一度最喜欢的电视剧,放下遥控,她开始认真听宋母的数落。

    “…好在没有骨折骨裂,不然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你一辈子就完了。”宋母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里,抬头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意外吗…”宋茵低头含了一瓣,声音含混,“我下次会注意的。”

    “哪次不这么说?”宋母越说越气,把水果刀扔回盘子里,“你说说,妈妈带你看了多少家医院,又是针灸又是按摩,不就指望把这伤除了根,你倒好了,刚有点效果,又扭伤了。”

    宋茵赶紧递上一半橘子,试图抚平她的怒气。

    “不想吃。”宋母气呼呼挥开。

    宋茵垂眸,含在嘴巴里的橘子很酸,舌尖抵到上颚,余味带点涩。

    她不是不注意,她当然想好好养伤,可天底下的事哪里能处处尽如人愿?

    大跳刚落稳时,她的脚虽然惯性扭了一下,却并没有那么严重,放在平日练习,停下来冰敷几分钟,按摩擦药养一会也就是了,可那是在台上,她不能停。

    宋茵是越过一众前辈们入选进的青年舞团。她年纪小,资历浅,只能比别人更勤奋更努力。

    更何况,这次崇文演出本就是团里领导钦点她的名字,实习期还没结束,她若是跳砸了,合同指不定就签不上了。

    宋茵的黑发凌乱地扎了个丸子在脑后,眼睫安静地半掩,头微低,唇色发白抿着,藏不住的低落。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哪能不心疼。

    宋母张了张口,心中酸涩,也不忍再说,匆匆忙转身擦掉眼角渗出的一点水迹,迈进厨房。

    “妈妈去给你盛汤。”

    电视里正播到小鹿纯子脚跟腱受伤,深夜做噩梦,她神情惊恐,被宣告再也不能打排球的那一段。

    “趁热喝。”宋母递来小碗。

    宋茵从电视上移开视线。

    宋母炖的是牛骨汤,熬得很浓,补钙。

    “小心别烫着。”

    碗沿有些烫,还冒着热气,汤里零星飘着几颗枸杞和红枣。

    宋茵不爱吃这些腥味重的东西,硬着头皮吃药一样一勺一勺咽下去。

    宋母抬着空碗回厨房时,忽地听见宋茵在背后轻飘飘问了一句。

    “妈妈…”

    “如果我真的不能再跳舞,会怎么样?”

    宋母瞬间回头。

    “别说这些丧气话。”

    见女儿垂着头不开口,宋母叹一口气,放下碗坐到一边,语重心长劝她。

    “从小哪个舞蹈老师不夸你有天赋,咱们一家子搬来京州,还不就希望你出人头地?”

    “茵茵,脚扭伤了还能看,就这样想着不跳了,你练了那么多年,流了这么些汗,你甘心吗?”

    正说着,门锁转了两圈,宋父买菜回来了。

    宋父个子纤瘦挺拔,戴副金边眼睛,即便手里拎着菜篮子,也一点儿不影响他风度翩翩的白面书生形象。

    一进门,瞧见母女俩间的气氛,轻声笑起来,“说什么呢,这么严肃?”

    “都不知道你整天有什么好乐的,做饭去!”宋母别他一眼。

    “好好好…”宋父嘴里应着,却没急着动,先从菜篮子里抽出一根冰糖葫芦,笑盈盈递给宋茵。

    “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人卖,咱们女儿不是最爱吃这个。”

    宋茵接过,握紧在手里,面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谢谢爸爸。”

    “宋行知!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这些糖分高的东西吃了长脂肪!你是不是就想让茵茵伤养好之后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