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事才能保证日后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端平公主紧张地捏住了衣角。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拓跋焘失踪的消息根本没有瞒住,虽然说京中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去北燕搜寻,甚至请了寇天师和昙无谶一起占卜吉凶、为拓跋焘祈祷,但京中所有人的心中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根本喘不过气来。
这个部落制度转向封建制度的时代,一位英明的领袖的作用甚至超过能征善战的军队,拓跋晃今年刚当上太子,莫说治国,监国都没有多久,许多百姓一想到“五岁娃娃”,脑子里全是自家孩子撅着屁股玩泥巴的印象,顿时觉得天塌地陷一般。
再想到柔然就在不远了,许多百姓甚至立下长生牌位,不停祈祷老天爷别收了拓跋焘去。
得知柔然人已经来犯,为了安稳平城附近柔然贵族的人心,同时拉拢在魏国的柔然人,窦太后在崔浩的建议下,从宫中下了一道懿旨。
懿旨是下给闾毗府中的,意思大约是听闻乐浪公主贤良淑德,希望能让她进宫教导公主一段时间,再称赞在乐浪公主教导下长大的郁久闾月牙公主貌美可人,乖巧伶俐,窦太后甚为欣赏,希望能够让月牙公主陪伴她一段时间。
诏书一下,闾毗又惊又喜。
惊的是太后和魏国大臣们果然还是不信任他,要把他的母亲和妹妹做人质,以免他带着柔然部民也跟着反了。
喜的是这诏书里隐含着的意思,是要把他的妹妹配给那位已经表现出不凡一面的太子殿下!
他的妹妹比太子殿下大了好几岁,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已经有了他母亲美貌的端倪,昔日在王帐时就有不少小男孩为她打架。来了魏国以后,因为这里气候比柔然好,吃穿也更讲究,越发显得白嫩可爱。
拓跋晃是窦太后护庇长大的,他对待窦太后犹如亲生祖母,他的母亲已死,太子每日至少去窦太后宫中三次,有时候更是三餐都在太后宫中用的,自己妹妹常伴太后身边,就是拓跋晃童年最好的玩伴,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
柔然降将和未来国舅爷可就是两个身份了。
“醒醒吧,闾毗!”
乐浪公主看着闾毗魔怔了的样子,大叹道:“想一想鲜卑人的规矩。”
一盆冷水扑地一下泼了下来。
子贵母死。
足以让许多心疼女儿的人家不把孩子送进宫去。
“说不定日后会有转机。”阳哲看闾毗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一点似的摇摇欲坠,“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得走完。”
想要柔然和魏人两边讨好,哪有这么容易!
“想想赫连定,不是连妹妹都送进宫去了吗?”
“阿母,我们要去哪儿?”
因为环境大好而变得越发活泼的月牙儿,听闻了要出门的事情,拉了拉乐浪公主的手,“是要去里面那座大城吗?”
在草原上长大的她,到现在还为魏国到处都是城市而感到震撼。
她没有去过更宏伟的大夏宫,也没有去过长安和洛阳,心中只觉得平城是天底下最大的城市,而魏宫就是城市中最神秘的地方。
“是的……”
乐浪公主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地哄着她:“我们要去平城的王宫了。那里面有着一位很慈祥的阿婆,她的儿子出门了,她非常孤单,知道我们的月牙儿性格好长得漂亮,希望你能去陪她几天。宫里还有个小男孩,想要一个姐姐做玩伴……”
她刻意将宫里的环境描画的很好。
“他能和我骑马吗?射箭吗?会写字吗?”
月牙儿抬起头问。
“不会和兄长同伴的几个儿子那么笨吧?”
“会骑马,会射箭,会写字……”
闾毗回过神来,替母亲回答。
“而且阿母也要一起去。”
“阿母也去,那我去哪里都行。”
月牙甜甜地笑了。
“等那位阿婆心情高兴了,阿兄就接我们回来,对吧?”
“恩。阿兄会把你们接回来的。”
闾毗不忍心看妹妹天真的脸,点了点头。
“主人,夫人,外面已经有车来接了。”
乐浪公主被拓跋焘封为了燕国夫人,是国夫人的待遇,所以宫中会有人来接她和小月牙入宫。
“东西收拾好了吗?”
“说是东西宫中都有,不需要准备……”
“不准备怎么行,要是……”
闾毗还要张口埋怨,乐浪公主拉住了他。
“就这样吧,宫中不会亏待我们。”
不知为何,闾毗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他曾经有成为汗王的机会,却因为放不下家人,最后还是和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他一路带着母亲和妹妹来到魏国,就是为了给妹妹和母亲最好的生活,结果却一直怀才不遇,根本得不到重用,连花木兰和狄叶飞都不如。
为了能够建功立业,他想过和在西边站住跟脚的乞列归合作,可对方显然也不相信他这个曾经卖过大檀和吴提的人,只给他一些少少的消息,却希望他能做到很多的事情。
曾经的选择让他两边都得不到信任,一个人一旦背叛过自己的国家和君主,是不是永远就盖上了“背信者”的烙印?
希望这一次,至少不会选错吧。
“祝母亲平安康泰。”
闾毗抱住母亲,像小时候那样靠在乐浪公主的身上,希望从她的身体里汲取勇气和力量。
“也祝福你,希望你得天相助。”
乐浪公主反抱了抱儿子,又转头看向阳哲。
“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了,你要帮我照顾好他!”
她看向阳哲,眼神中全是让人心折的信任和温情。
阳哲并没有发下什么誓言,只是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
闾毗松开母亲,亲自陪着母亲、牵着妹妹,将她们送上了前往宫中的车驾。
他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里,一直到什么也都看不见了。
“传我号令,所有部民准备作战!”
闾毗握住了腰侧的金刀。
“守住外城的四门,无论什么人要踏进来,就得踏过我们的尸体!”
“是,主人!”
宫中。
“我不同意!”拓跋晃抱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弟弟,拼命地摇着头。“我不能把弟弟送走!我答应过阿母要照顾好他!”
“可你的叔叔们说的没错,大臣们的顾虑也是需要考虑的。”窦太后听到他第一次谈起死去的母亲,心中忍不住一酸。
她和贺夫人朝夕相处,十分欣赏她的坚韧和柔情,提到“血崩”的贺夫人,心中总是有些愧疚。
她偷走了两位皇子的信任,都是从他们的母亲那里。
“既然我留在宫中,那宫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阿弟在我身边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