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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又想到了食物,所以肚子才会叫起来。

    郑宗原本已经离崩溃不远了,可贺穆兰独斗狼群以及对绿洲的猜测却激起了他生的欲望。

    只要有绿洲,他们就能绝处逢生。只要找到人,就能找到方向,迟早会跟虎贲军汇合……

    “但是在那之前……”

    贺穆兰弯腰抓住地上彻底咽了气的那只狼,将它的伤口抵在郑宗的嘴边,冷着脸逼迫他。

    “你先喝几口补充体力!”

    郑宗一闻到那股腥臭就快要晕过去了。

    “喝!”

    贺穆兰劈手夺过郑宗手中的匕首,又对着狼身上戳了一刀。

    尚有余温的狼血喷了郑宗一嘴,贺穆兰紧绷着的神经已经十分不耐了,她看着流淌而出的鲜血,凶狠地对郑宗说道:“这只狼不会一直有血,我们不知道要走多久,每一滴血都很宝贵,你给我喝,喝完了我还要灌进水囊里。我们不但要喝狼血,如果明天找不到绿洲,我们还要生啖狼肉。我需要力气,你也必须保持清醒,不要让我多浪费口水了!”

    在郑宗的印象中,除了一开始贺穆兰用杀气吓过他,大部分时候的贺穆兰都是平静而沉稳的,何时有过这般如同煞神一般的时候?

    刚刚和狼群搏斗过的贺穆兰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睛也亮的惊人。正因为这求生的欲望刺激的她整个人神采奕奕,哪怕五官并不俊俏,浑身上下依旧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郑宗正是屡屡被这种魅力所折服,为了这种无法诉说的羞耻情感,他情愿为了贺穆兰去死,更别说……

    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郑宗看了贺穆兰一眼,一张口,也像是她一般,恶狠狠地咬上了死狼的伤口,将那些鲜血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贺穆兰将狼肉小心地割了下来,剥下来的狼皮包裹着狼肉,被郑宗的腰带捆住,珍而重之的揣在了身上。

    每一滴能收集起的狼血都倒入了酒囊里,那里面的酒被贺穆兰用来清洗了大腿上的伤口,算是最后的价值。

    昨晚一切的贺穆兰将已经惨不忍睹的狼尸抛弃在原地,又重新抱起了郑宗,开始向着东北方向而行。

    那些狼依旧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贺穆兰和郑宗的身后,郑宗不时地从贺穆兰肩膀上伸出头去张望,告诉贺穆兰它们如今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贺穆兰的速度丝毫不见慢,也许是他们去的方向确实之前有大队人马经过,又或者被重创了的狼伤势恶化无法奔袭了,几只狼渐渐地不再跟着他们,任由他们向着远处离开。

    也不知走了多久,歇息了多少回,直到贺穆兰的腿再也无法伸开、她的手臂再也无法举起之时,贺穆兰的耳边终于响起了沙漠中最熟悉的声音。

    “是驼铃……”

    郑宗的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他犹如梦呓一般嘟囔着环顾四周。

    “我好像听到驼铃声了……”

    “是的,我也听到驼铃声了。”

    贺穆兰抬头看了看东边,那里开始翻滚起红色云霞,而在他们的身后,月亮已经沉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方去。

    完全放松下来的贺穆兰,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炽热,这样的体感让她升起了不安的预兆。

    “郑宗,我要最后努一把力了……”

    她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我语言不通,等看到那些人,剩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我……”

    郑宗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身下的人突然剧烈的开始了动作。

    狂奔着、怒吼着,使出全身力气的贺穆兰向着驼铃的方向全力奔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421章 食人族村庄

    贺穆兰醒来的时候,全身痛得像是被人碾过去一般,但至少还活着。

    在他的身边,郑宗睡得像是已经死掉了,而她的面前,是一个长得很粗壮的大婶,用一种一点也不温柔的方式往她的嘴里灌着什么。

    全身会痛成这样,倒不是因为阳气过盛的后遗症,她长途跋涉了那么久,中间又和狼群搏斗,还抱着这么一个成年人,人不是铁打的,再厉害的人这么折腾一番都要力竭,她也不例外。

    但她知道自己昏迷前的炎热绝不是意外,她是真的曾因为阳气过盛晕了过去。

    在沙漠里晕过去不死也死了,能活下来,绝对是因为他们得救了。

    大婶看见她醒了,立刻高喊了起来,贺穆兰很可怜的语言不通,完全不明白她在叫什么,可其中的惊喜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救人的人,应该是个好人……

    贺穆兰眨了眨眼睛,发现挂在脖子上的金链子不见了。

    ……吧。

    贺穆兰醒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

    她原本想着被人救回来,还给喂了奇怪的汁液,怎么也说明这些人是想要救她的,可当那大婶出去之后,半天都没有人进来,更没有搭理她和郑宗。

    郑宗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自己全身会痛也是因为伤口有些发炎的趋向,而这个房子十分闷热,泥巴和草糊成的房子被太阳一晒简直能熏死人,窗外一点风都没有,还没一会儿,贺穆兰就闷得要吐了。

    不行……

    这样下去会中暑吧?

    疼痛难忍的贺穆兰咬着牙爬了起来,一摸自己的腰上,磐石不见了。

    她心中一凉,又摸了摸自己的怀中,那把寒铁所制的上好匕首也没有了。

    磐石是她重要的武器,那把匕首是从虎贲军死去的士卒身上摸来的,被风吹到什么都没有了还有那把匕首,说明是他最珍视之物,绝不能随便丢弃。

    和这些相比,金链子反倒不怎么重要了。

    她爬起身,摸到郑宗身边,触了触他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他全身上下的伤口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治疗,但那些烈酒也许还是管用的,伤口没有流脓,只是有些红肿。

    贺穆兰想起他背后的伤势,一咬牙将他侧了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救他们的人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在他的身下铺了草席,草席是浸透了某种草药的,所以他躺在那草席上,就等于将伤口泡在了药里。

    郑宗大概是太累睡着了,并不是死了。

    贺穆兰就这么在郑宗身边坐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没有人进来,可她又饿又渴,整个人都处于虚脱的边沿,而这个屋子又闷热的让她烦躁地想要挠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在沙漠里赶路的马甲短裤加腰带,浑身都是狼血,这些人连给她换件衣服都没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说是救人吧,连擦个身换件衣服都没有,她还记得自己一发作全身就高烧不止,额头搭个冷毛巾总是有的吧?

    可要说不想救,把他们丢在沙漠里不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