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说赫连定一定会归降?
谁说赫连定一定会顾及妹妹和儿子的安危?
他真是看错了人,竟把他的妹妹给他送了去,结果对方还不是拍拍屁股就离开了长安,跑去攻西秦了?
拓跋焘脸色又红又白,原本晚上准备大宴群臣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他当然不是生气赫连定虚晃一枪带了轻骑去没西秦了,也不是因为赫连定根本不管使者的劝降依旧任意妄为,而是他心中笃定这赫连定一定最后会为他所用,却莫名其妙的跑了!
跑了!
“陛下,现在不是关心他要什么的时候,而是西秦的国主求援,赫连定已经围住了南安一个月,我们到底要不要出兵去救?”
古弼对打西秦一点兴趣都没有,西秦如今国力是北方诸国中最弱的,土地也贫瘠,就算打下来也没什么得益。
大军一动,又是粮草先行,救下乞伏暮末也就得到一个烂包袱而已,可谓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拓跋焘想法也和他差不多,而他现在烦躁的要命,恨不得把桌子都给砸了消消气。
“不救!一个西秦,随时可以灭了,为何要为它消耗粮草?”
拓跋焘咬牙道:“他真是让人出乎意料。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给的诚意还不够吗?我甚至愿意封他为王,他却情愿去打那边陲小国,也不愿接受我的诚意!”
拓跋焘自认自己以诚待人,他连赫连定和赫连昌这样的人都愿意用,自然希望别人也能真心归附。
北方十六国经常互相征战,今日你在这里为官,明日你可能就在那里为官,你今日在这里为王,明日可能在那里为将,魏国有不少十六国时期小国的后裔,如今都在好生生当着官,他抛出这样的招揽之意,却被对方打了一个巴掌!
“可是陛下……”
“陛下!陛下!平城门外来了一支使节队伍!”
一个礼官叫喊着在殿外禀报,并不敢入内。
拓跋焘心中烦躁,对着门外骂道:“什么使节,来的这么慢,随便找个地方先招待了就是,还要入宫禀报?鸿胪寺官员呢?”
没一会儿,门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再一听,正是如今的鸿胪寺卿。
这位鸿胪寺卿朗声在门外说道:“陛下,这群使节实在身份奇异,我不敢擅自安排。”
古弼和拓跋焘对视一眼,请了鸿胪寺卿进来。
如今诸国都来朝贺他北征柔然的功绩,鸿胪寺从一个多月起也不知道接待了多少,此时却有什么使节身份奇异?
刘宋的使臣来了,也不过就安排在朝会之前提早见一面而已。
鸿胪寺卿整了整衣衫进了大殿,恭敬地给古弼和拓跋焘行了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来意。
只是这来意一说,顿时把拓跋焘和古弼骇了一跳。
“陛下,来的使者自称是夏国使臣,奉国主赫连定之命,与三个月前就已经出发了,辗转才来到平城。”
鸿胪寺卿微微皱着眉头:“胡夏已被我大魏所灭,所以我们鸿胪寺不能承认他夏国使臣的身份,但那使者却说,夏国之主愿意以西秦国为礼,赎回赫连明珠和赫连止水两位王室的自由之身。还说……”
他大概觉得这话也是奇怪,所以表情古怪。
“那位使臣说,我们送过去的公主是假的,狄子玉娶得并不是公主。只要陛下愿意善待赫连公主和赫连止水,他看到了陛下的诚意,便会带着西秦的国土归附我魏国。”
赫连明珠之前一直把自己身子缩到阴影里,生怕别人注意到,可此时鸿胪寺卿的话一出,赫连明珠顿时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一定已经惊叫出声了。
“什么假公主?”
拓跋焘只觉得脑子里全部乱成了一团。
“那公主不是狄子玉自己求的吗?狄子玉不是满意的很吗!”
西秦,南安。
“主人,您不能这么做!”
玉翠看着下令屠灭西秦皇族的赫连定,忍不住出声制止:“魏帝不会接受一个这样的西秦的!谁都知道魏帝有一统中原之志,若西秦皇族俱灭,人人只会认为是魏帝授意您做的,到时候北方诸国的国主就算为了保全族中的性命,也不会再轻易投降了!魏帝会怨恨您的啊!”
赫连定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打下了西秦全境,等到了南安之时,西秦国那些佞臣和宗室纷纷投降,开了城门自己出来受俘。西秦国主乞伏暮末无奈之下,只好用车载着空棺材出城投降。
若现在攻城的是拓跋焘,那么乞伏暮末和西秦王族就全部活下来了,至少还能做个安乐公,因为拓跋焘需要给诸国做个样子。
可赫连定却不是。他是自立为帝的君王,又是以一万残兵破了西秦的,不能再留下任何可以反复的势力,动摇他的胜利。
他没有庞大的魏国做后盾,拖不起也反复不起。
灭了西秦的皇族,是最稳妥的做法。
玉翠原本是被魏国当做“赫连公主”去招降的,若去的真是赫连明珠,也许赫连定也就降了,可待他一看到来的是谁,顿时怒火中烧,连扇了玉翠两三个巴掌!
“若不是你雀占鸠巢,我又何必如此费事,还要打下西秦送给那佛狸小儿。”
赫连定神色冷淡地扫视着玉翠。
原本力谏的玉翠突然脸色一白。
“我的妹妹,不可能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嫁给狄子玉那个草包。如今整个魏国都知道‘赫连明珠’嫁了狄子玉,我若不弄出点大的动静,她一辈子就只能隐姓埋名做个奴仆之流!”
当赫连定说出“草包”之时,玉翠的脸色由白变红,咬着唇无法反驳。
因为赫连定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怎么可能让明珠如同货物一般被送给那个草包?即使是名义上的也不可以。”
赫连定冷笑了一声。
“我必须要让拓跋焘大张旗鼓的把我夏国的公主送回来,我的妹妹,绝不能一辈子做魏帝宫中的一个奴隶。”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担忧,但我已经是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呢?只要我的儿子和妹妹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我这番费力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