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收了吧。”贺穆兰笑了笑。“吴王殿下的命,可比这些金子金贵多了。”
“说的是。”
拓跋余闻言后神色认真地点头称是。
阿单卓见贺穆兰也同意他拿,于是跪在地上,谢过了拓跋余的赏赐。
之前拓跋余以平等身份和他相处,就如“贺光”一般,可是现在他已经被朝廷大臣们成功迎到,以皇子之礼待之,他就不能再那么轻忽了。
谁料拓跋余也跪了下来,对着阿单卓也伏拜。
“你救我一命,又以身体为我挡箭,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不跪朋友,这一礼我还你呐。”
说完,也不待阿单卓反应,噌的一下站起来,三两下又走回大长秋身边去了。
虽然队伍里素和君才是首领,可是他明显对皇后身边的大长秋更熟悉些,只是仍然依依难舍的看了几眼贺穆兰和阿单卓,低声说道:
“乌尔里叔叔,我们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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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皇子回宫的车队启程了,贺穆兰和阿单卓并没有跟着他们入京。
贺穆兰想去找的是寇谦之,她想先弄明白拓跋焘的反常是不是真的受她影响,如果可以的话,该如何解决。
花木兰对于这位君主的印象是“强大、善于纳谏、英明神武”,这样的评价对于花木兰这样性格内敛的女性是非常高的,贺穆兰几乎可以确定花木兰一直崇拜着他。
可是这样一位君主,现在却变成了暴虐、无情、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言,而且疯狂好战的帝王。
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变化却这般大,让贺穆兰不得不考虑寇谦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是如此。
素和君也好、拓跋晃也好,都是曾经被拓跋焘十分重视的人,可如今都过的战战兢兢,无法安心。“灭佛令”残酷的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举动,而对刘宋战争的预想又让人无法不胆战心惊。
贺穆兰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宅斗、宫斗、武斗,她的“战斗”也都是从花木兰那继承来的。
可是她想为爱染、为陈节、为拓跋晃、为丘林豹突,为那么多不明白未来在何方的人问上一声。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了吗?”
所以,她还是带着阿单卓上路了。
“这就是平城?”
阿单卓第一次来平城,所以对这个大魏的国都有着很大的憧憬,从武川去梁郡时,他曾路过平城,却没有进入城郭之内,所以到了平城,阿单卓原以为会看到一座大的惊人的城镇,却发现平城与其说拥有国都才有的恢弘气象,不如说,不如说……
“这是武川的放大版吗?”阿单卓傻乎乎地抬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城墙。既没有如何高大宽阔,也没有非常雄伟,城墙到处都是可以进去的箭楼,以至于整个城墙看起来还特别丑,丝毫不像汉人几百年的大城那般美观古朴。
像这样的城市,平城之外还有六座。
那就是拱卫平城的北方六镇,自西而东为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他们是典型为了满足鲜卑人的战斗功能而被建造出来的城市,所以既没有依照什么中轴线,也没有完善的市集划分,一切为战斗服务。
而平城也这样做,实在也太……
阿单卓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因为我们历任的大可汗都是不折不扣的武人,到了陛下这里,武风更盛。”花木兰对于这一段的记忆颇深,所以贺穆兰也笑着向阿单卓解释。
“听说扫平四国后,朝中的崔司徒和其他汉臣都劝说陛下移都到更繁华、更匹配大魏‘正统’身份的长安或洛阳去,因为初年大魏疆域狭小,平城已经是腹地了,如今却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是啊,长安和洛阳都比平城要大吧?若是要论城防,这两座城都比平城的城墙要坚固。”
阿单卓连连点头,认为汉臣们的决定是对的。
“但陛下否决了。他说这是很可笑的事,因为若靠防守,永远死的只有被抛弃在外面的那些人。平城有六座军镇守卫,这已经足够了。平城是以‘不让存土’而存在的六镇的心脏,若心脏被移走了,六镇的存在就变成了笑话。”
贺穆兰露出有些感动的表情。
“陛下说过,将士们迎着寒冷的北风站立在城墙之上,大可汗身为勇士中的勇士,若只知道在安逸的床帏中打滚,将不会有任何人为他拼命。只有随时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王都里,所有人才能同心协力,不让六镇变成孤城。”
贺穆兰能理解拓跋焘的想法,因为后世的明朝也出了一位这样的皇帝。一位“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皇帝。他定都北京,以天子之军镇守国门,虽然守住了蒙古无法南下,但还是守不住满族人的铁蹄。
崩溃,从来都不是从外部开始的。
“城墙都这么矮,那皇宫……”阿单卓引颈眺望,没发现有高大又宏伟的屋檐能让他看见。
“皇宫……”贺穆兰回忆了下,只翻到一点点关于那里的记忆。
花木兰似乎到了那里就喜欢低头来去,以至于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皇宫……规模不大,而且,房子都很矮。”贺穆兰想半天,只能找到这个形容词。拓跋焘和前面几任大可汗都没有什么钱修皇宫,拓跋焘如今虽然打下了北方,但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似乎还有许多后宫妃子是住在一起的,这也导致后宫的宫斗特别残酷。
“这也……太不体面了吧。”阿单卓啧了啧舌。在武川,即使是一般的鲜卑贵族,至少也会圈好大一块地,做出让人惊叹的屋宅来。
“所以汉臣们都很头疼啊。”贺穆兰哈哈大笑了起来。“鲜卑人希望迎来的是勇武的皇帝,汉人大臣们却都希望在位的是有威严、能够代表‘正统’的皇帝。可是我们这位陛下却固执的要命,无论别人怎么死谏都不迁都,也不愿意把皇宫好好修一下……”
“那一位,可是在草地里都能将就着睡觉的随性之……”
贺穆兰说着说着,突然怔住了。
她要说的话,花木兰的记忆里并没有。
而她脱口而出的熟稔,就像是是这位皇帝是她多年的好友,可以随意评判似的。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根据花木兰的记忆凭空臆造吗?
还是她人格分裂了?
贺穆兰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花姨,你怎么不说话了?”
阿单卓有些担忧地看着突然僵硬住了的贺穆兰,牵着马跟着她进入平城的城门中。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贺穆兰轻描淡写的带过自己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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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拓跋焘对平城的安全非常自信的缘故,所以进入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