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绕行进了后院,“偷”出了崔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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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虞城官兵和盖吴一行人的对峙还在继续着。
从白马说出卢水胡人预计屠戮平民来换得两位高僧开始,注定他们就无法善了了。
贺穆兰恨极了这种对着平民下手的举动,此刻正在阴沉着脸在思考着什么。
游可那边大概也是如此,他侧过身子,和几位崔府跟着崔琳过来的家将与幕僚激烈的争起了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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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不能觉得这些卢水胡人说的是真的?!这些可是我下辖的百姓,我当然不能拿他们去赌!”游县令梗着脖子和崔家的幕僚低声嘶吼着,“崔琳是我挚友,这些百姓视我为父母官,此时‘至交’和‘子女’都遇见了危险,你说我怎么办?”
他几乎是赤着眼睛说道:“他们还忌惮崔大人的势力,是不敢拿崔琳怎么样的,最多吃些皮肉苦,可百姓何其无辜?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游大人,我们的意思不是说不管百姓,而是这只是卢水胡人的片面之词……”他的话被“花木兰”转过头来的轻蔑眼神给打断了。
是的,他们都知道,这不会是什么片面之词。
这些卢水胡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守着着求愿寺数日,若只是因为崔琳在他们手里,也实在太过大胆了一些。
只是没有人知道,卢水胡不但大胆,而且还大胆到这种地步。
以平民作为筹码,这是大魏四处征战都不曾用也不敢用的法子。也只有这些没有国家、没有君主、毫无纲纪可言的卢水胡人才做的出这种事。
盖吴看着“花木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卢水胡人最重英雄,此前他也不是没有和这位“女英雄”结交一二的想法的。
但从白马暴露出他的想法开始,从花木兰不知道为什么会搀和到这趟浑水里开始,他就和花木兰完全没有了结交的可能。
正在这时,一阵“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传入众人耳中,大约又有二十多骑从侧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只见一面面白旗飘扬,卢水胡人惯爱用白色,一望便知阵营。
这些骑兵从另外的地方出现,又隐隐有援护之意,更是让游可的心如坠大石。
他们的人马果真不止这么多。这些白旗骑士大约是听到首领有失,特意露出一部分行踪来给首领示威的。
一时间,原本是几百府兵包围着求愿寺的场景,倒变的不知是哪边占优势了。
这些府兵里有不少人的家人就住在虞城的四乡之中,乍闻家中有可能遭遇突变,立时交头接耳,焦躁不安起来,一股恐惧和不安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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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兰站在盖吴面前,看着他捂着肋骨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后悔刚才那一下为何没有拍的重一些。
怎么也要拍的他下半辈子半身不遂才好。
之前她为什么还觉得这盖吴算是个有担当的汉子,愿意出来应战呢?
若是他有这么多布置,根本不需要出来应战的。
“我听闻卢水胡人各个信佛,我固然能够理解你们想要救出佛门高僧的心情,但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他们要得知自己是以这种方式被救出来的,难道就会愿意吗?”贺穆兰凝视着盖吴,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内疚的痕迹。
“若是魏帝答应,就不会有人死。”盖吴摇了摇头,耳畔的佛像耳环随着他的动作也摇晃了起来,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究竟会成佛还是成魔的是魏帝,而不是我。他以人间皇帝的身份来约束超越世俗的佛门发展,岂不是很可笑的事吗?”
盖吴的语气突然转趋平淡。
“他是你们的皇帝,不是我们卢水胡人的。佛家也有怒目金刚,我这只不过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罢了。”
“我明白了……”贺穆兰脸上终于出现了属于她生气的独特表情。“你是个混账。至少我记忆中的皇帝,是不曾为了私怨和信仰而去牺牲普通百姓的帝王。”
“那么,我要让你遵守的规矩是……”
“花将军!”崔家的家人们惶恐的叫起了她的名字。
“花木兰,你是想要得罪朝中的权贵要臣崔浩去救百姓,还是救了百姓而牺牲崔琳,你自己最好好好想想!”白马又大叫了起来。“若是你让首领有个一二,我们卢水胡人保证血洗虞城!”
盖吴已经决定等肋骨上的伤好了就亲手揍这小子一顿了。
“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贺穆兰的眼光直射到白马的脸上,冷冷的开口。
她如同看着死人一般的目光盯得他噤了声,脸上也不再露出那种得意洋洋和有些狰狞的表情。
“盖吴,你输于我手,我要你发誓你和你的手下在有生之年不得伤害任何一个平民百姓的性命。”贺穆兰冷峻地俯视着还坐倒在地上的盖吴。
“若违此誓,神佛共弃。”
☆、慈悲木兰
贺穆兰最讨厌这种“选择死一个还是选择死一百个”的命题。
在她这么多年的从警生涯里,也曾见过穷凶恶徒之辈抓了人质来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事情。虽然她只是个法医,可也有那些可怜的人质最后还是死了,让她去查验死因的。
很多家属不能接受他们的家人是因为凶手的丧心病狂而死,他们情愿相信是政府不愿意接受对罪犯的妥协,从而逼死了他们。
很多时候,即使接受了妥协,人质也不一定能安然回来。
这样的工作,有时候能让贺穆兰难过好多天。
在现代,为了稳定罪犯的情绪,能够满足的愿望自然是尽量满足,或者在谈判中得到一些让步。可是有些诸如“给我五个亿”或者“你让谁谁谁给我自杀”之类的愿望,简直就是不知可谓。
任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答应的愿望,可依旧有不少人会以无辜者作为筹码,期望着善良的“当政者”或舆论媒体能以“人道主义”的精神满足这种愿望。
像卢水胡这样的人,搁在贺穆兰的年代,直接就被列为反人类反社会的恐怖分子了。
若说在现代,平民百姓的性命至少还有舆论媒体和大众关心着的话,那在古代这种信息不发达的地方,若是上位者刻意要隐瞒死亡的消息,那可能即使是死上一个村一个乡,上位者一句“贼寇作乱”就打发了,而且还成功的把这种仇恨转嫁到“贼寇”身上去。
这些卢水胡人想的很好,布置的也很巧妙,但他们却可能没有领会到“政客”这群人,究竟是群什么样的家伙。
贺穆兰本没有义务也没有目的替双方想的周全,但花木兰的家人在这里。
继承了花木兰一切的贺穆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