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打这个嘴仗。”
彭神婆看似狼狈的走了,心底却暗爽,姜还是老的辣,叫你栽跟头就不能落空。
她是深谙妖言惑众之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自有人给它埋土浇水护佑它生根发芽。
而大家也没辜负彭神婆的希望,此后两日,胡甜从小到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扒出来嚼一嚼。有人说自从三年前胡甜伤了头就有点不一样了,一下子变得极为漂亮不说,最厉害的是认字读书远超一般男娃,现在更是会做许多没人知道的吃食,这不是前世妖怪的智慧被点醒了是啥?
更有甚的还说胡甜小时候老早就会说话记事了,但却整日闷不吭声,小小年纪十分阴沉,可不是更像妖怪托生的。而且那时候刘氏和吴氏都说自己被这丫头克过,现在再看刘氏跟吴氏的下场,可不像是被克的?
刘氏被胡家阿翁关在家里,整日不让出门,人都憋的病态了,看上去苍老羸弱许多。而吴氏更是变得神神叨叨,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
没人考虑这两人为何会如此,但却都把因果如此这般的联系起来,变成胡甜的过错。可要说三年前的胡甜有不妥之处也就罢了,毕竟换了个芯子,胡甜就是再小心也有纰漏,但把从前的胡甜也扒出来,说各种有问题,那纯粹是无稽之谈,牵强附会。
可流言往往就是这样人云亦云,杀人于无形的。
彭神婆走后,齐氏和胡爹气的心里发堵,却一筹莫展,正在这时迎来了一个去而复返的人。
要说王檀长的着实也算出众,穿着青布长衫,一身书卷气,在人群里也是很打眼的,齐氏和胡爹一眼都认出来这个是跟着彭神婆王家儿子媳妇一起来的人。问他来意都没啥好气。
王檀也不恼,长揖行了个大礼道:“晚辈乃是王檀,王大娘真是为了给晚辈提亲来的。”
听说他就是王檀,齐氏和胡爹不免面面相觑,不知他来所谓何意。
按理说,事情闹成这样,这亲也估计也是不成的。今日这整场闹剧此人又从头到尾参与,这时候来是来继续看笑话的吗?
齐氏和胡爹脸色都不大好。
王檀站在齐氏和胡爹跟前,余光却留意着胡甜。
打从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吴家这次给介绍的姑娘,确实当得起“品貌出众”,很与他相配。这次他陪着王媒婆家里人来,一是因为王媒婆因为给他提亲才出的事,二是也想看看吴家给他介绍的这家人。
吴家就是吴氏的娘家,王檀家跟吴家是远亲,因为吴家开着豆腐作坊,家境比王檀家好些,认识的人多,王檀母亲便托吴家给儿子相看亲事,吴家便推了胡青松家。
因为吴氏的关系,他们算是对胡家知根知底,王檀娘急着给儿子娶一门好亲,好叫儿子能够继续读书,因此一听便相中了。
原本以为只是家里生意做得好,跟周家搭上了线,没想到这家闺女竟然着实不俗,尤其是听她说她还读过两年书的时候,王檀十分惊喜。
他如今对这门婚事是十分满意的,至于彭神婆她是“妖怪”托生的事,王檀心下不以为意。
要是长得这般模样,说是妖怪托生也并不奇怪。何况他不是那等没读过书的愚昧之人,只知道妖怪会害人,却不明白也有那知情知意的狐仙美人,对书生情深义重的美貌女鬼,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王檀虽瞥着胡甜,但也没忘记留意齐氏和胡爹的反应,见两人面色不好,忙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小生乃是读书人,并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还请伯父伯母不要介怀。”
他这样说,齐氏和胡爹脸色瞬间就缓和许多。
胡爹赞赏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果然还是读书人识字明理。听说你已是童生,真是前途远大。”
王檀很会说话:“伯父过奖了,寒窗苦读十载才中了童生,小生已是十分汗颜。可惜恰逢战乱,没能继续进学,如今孑然一人尚未娶妻,还劳烦寡母为我操劳,实在是不孝。如今为此忧心难安,倒是怕来日复考不能如愿。”
十分谦虚孝顺的样子,让齐氏和胡爹很是动容。
话说到这里,他来意也道出来了,齐氏和胡爹不好叫胡甜在一边听,遂让她先去厨房准备饭食,把她支开,胡甜敏锐的察觉到王檀的目光,心下觉得今日背后观察她的人估计就是此人,心里并不喜欢,支开她也正好。
齐氏叫胡爹陪着王檀坐了,自己亲自去泡茶。
王檀虽是读书人,一身书卷气却不清高,也不迂腐,跟胡爹这庄稼汉也聊得一点不冷场,叫胡爹对他印象极好。
胡爹毕竟是个庄稼汉,生意也是刚做,不懂什么是迂回试探,几口茶喝过,便直接问王檀:“你果真不在意今日之事?不怕我闺女真是个妖怪托生?”
王檀极为真诚道:“自然,小生绝无虚言,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来日读书再无寸进。”
胡爹忙摆手:“唉,这话不可说。我们也只当没听,你这般诚心,我和她娘已是放心了。只是王媒婆不知道如何了,这婚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王檀道:“这是自然。小生回来便是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氏和胡爹道:“请讲。”
王檀便提议:“非是我对神灵不敬,小生自然相信神灵的,但似彭神婆这样,却有许多不实之处。她说的是真是假,全在她一念之间,而她到底是人不是神,做这一行也还是为了生计。依小生今日观察,彭神婆似乎与您家有些过节,小生觉得不如破财消灾为上。不知伯父伯母意下如何?”
他一口一句伯父伯母喊得齐氏和胡爹心下极为妥帖,这主意不得不熟,也出的很在点子上。齐氏和胡爹对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其实非是他们想不到,只不过气不过罢了。但到底还是女儿的终身大事重要,何况说亲对象又是这般人才,齐氏和胡爹心下妥协。
王檀告辞,齐氏心里已是把他当未来女婿来看,喊了胡甜来送他出门。
王檀知道自己这次印象留的极为成功,听见有佳人相送,心里也是高兴。
只胡甜自发现这个人一直在观察她,对他心下就喜不起来。好奇探究是一回事,盯着不放可就轻薄了,可也不想当面下爹娘的面子。
胡甜送他到门前,并不瞧他。但王檀只以为她今日受了委屈,又不好跟外男表露,所以一直低着头。
他心里那股怜香惜玉的情怀上来,跨过门栏却并不走,而是略依着门栏,开口道:“姑娘既识字,不知可曾读过义妖传?里头的妖怪个个都是好的,便如姑娘一般品貌,有情有义,敢爱敢恨,人比之多又不如。姑娘若读了,定然不会把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他这么说着,看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