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了。
我深吸一口气,先是将看完的一页纸用烛火烧掉,在低头看向第二页纸。
温明说。公孙诺和南萱之间的风流韵事被坊间传的很厉害,南萱的才名也跟着美名远扬。
皇上听闻,原本要下旨招南萱入宫做妃嫔,公孙诺得知消息赶紧深夜进宫,不知跟皇上说了什么,第二日下的圣旨从纳嫔变成了给公孙诺订婚。
皇上下旨定了一位与公孙诺门当户对的姑娘,让他择日完婚,那段时间南萱就开始隐匿踪迹,公孙诺和公孙夫人完婚后生活幸福恩爱,人人看了都要夸一句伉俪情深。
没想公孙诺完婚半年后,一顶红轿就被悄悄抬入了公孙府的侧门,里面的人就是南萱!
南萱被公孙诺抬入了公孙府做妾,公孙夫人就开始闹了,与南萱处处作对,几番想要杀死南萱,后来公孙夫人怀上了孩子,这才作罢。
但南萱几年后还是被公孙府给赶了出来,原因是她偷了公孙夫人许多首饰去卖,品行不端,南萱被赶回了虞美人。
虞美人也不待见南萱。随意给她弄了一个居住处,南萱在虞美人里生活了半年,忽然暴病而亡。
公孙诺还特意回了趟虞美人,第二日,一封休书传遍了满京城,公孙诺竟然要休了公孙夫人!
公孙夫人气急,一口气没缓过来,竟是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皇上大怒,公孙诺被贬到晋州,但皇上却没有把他宰相之位给罢掉。
去了晋州后,公孙诺又重新娶妻,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
短短几百字,就将那段触目惊心的往事全都道来。
看完之后,我才恍然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嬷嬷说,我是在虞美人里出生的,阿娘看到我会恍神,是因为我的那双眸子太像一个人……脑海忽然闪过公孙诺第一次见到我的画面,他失神地唤我萱萱……
所以,我的生母就是南萱!
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一代花魁南萱!
我抹了抹眼角,将手中的信放入烛火中烧了。看着信一点点地化为灰烬,我的思绪也开始发散开来。
怪不得阿娘不喜我,当年情深的姐妹,竟然因为抢男人而闹得关系破裂。
每当看到我与南萱相像的面容,就不断提醒着阿娘当年是有多么失败。
南萱是赢家,也是一个输家,她赢得了公孙诺的感情,又输给了这段感情,最终生下我后失血过多而亡。
我闭上了眼睛,将信里的内容和之前无意听到的消息连成了线:
公孙府曾经有一位大小姐,但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公孙颖的年纪比我小,我与南萱面容极为相像……
我身子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我是——
公孙家的孩子?!
我惊地倒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哐当”一声,桌子被我撞倒了,上面摆放着的蔬果茶水全都碎落一地。
夏侯冽说公孙府一家都是我的仇人,是了,他们把我生母赶出去,间接逼死了我的生母,怪不得……怪不得啊……
怪不得夏侯冽数次警告我不要跟公孙晧有所纠缠,这样算下来,公孙晧岂不是我的哥哥?!
嫡兄庶妹,真在一起可是**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小姐,小姐?”成沁在门外叫唤,“小姐,你没有事吧,刚刚成沁在外面听到哐当的声音!”
我恍惚地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地上碎片和茶叶混在一起一团糟,就如我此时的心情。
我叫了成沁进来,成沁见这乱象,一句话也没问,而是低头打扫了起来。
我心不由一安,看来南嬷嬷的教导还是很有用的。
阿娘随后又派了丫鬟过来唤我去虞美人,我都是说知道了让她们下去,没说要不要去。
派了三个丫鬟之后,见我还没行动。阿娘竟然亲自跑到了李园来。
她拉着我的手慈祥道:“媚烟啊,你和公孙公子昨晚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今日闹起了脾气,不见他啊?”
我对阿娘凄凉一笑,“阿娘,我与公孙公子注定是有缘无分了,现在他连抬我进府都做不到,还不如就此断去吧。”
阿娘脸色一肃,“媚烟,你可不要乱想,公孙公子现在不抬你进府,不代表以后不抬你进府,你可要想明白了。”
我摇了摇头,眸中噙着一抹泪光:“阿娘,昨晚你也听到了,他要和罗府的小姐定亲,我不能去见他,毁他前程!”
这话一出,阿娘也无话可说了,只摸着我的脑袋唉声叹气,“没想我们家的媚烟也是个痴情种。”
我心一凛,痴情?这对我这种身份的女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说辞。
我面上啜泣道:“阿娘,世事艰难,媚烟只想活下去罢,我怕今日去见了公孙公子,明日媚烟就被罗府的人找上门来,性命不保啊!”
好说歹说,才将痴情变成了贪生怕死。
阿娘问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在心中思忖一番才回答,阿娘一走,我脸上的悲戚转为冷笑。
我的面容那么像南萱,阿娘作为南萱的姐姐,不可能认不出来。
她认出来了,还想让我抬进公孙府,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是想把当年的恨,报复到我和公孙晧身上吗?!
呵……我手紧握成拳,绝对不会让他们就此得逞。
接下来好几日,公孙晧都去了虞美人找我,阿娘没有派丫鬟过来,而是用尽各种方法让我明里暗里听到公孙晧的消息。
不断有人在我面前说公孙晧有多好有多痴情,似是要对我进行洗脑攻势。
正当我被她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时,夏侯冽的一个邀请解救了我,七日后是他生辰,他邀请虞美人的姑娘过去给他跳舞祝寿。
夏侯冽自然不会亲自前来虞美人跟阿娘说,这个邀请还是秋月去太守府后回到虞美人里说出来的。
因着这件事,阿娘还特意把我们四个姑娘都唤了去冷心楼一趟。
我早早到了冷心楼,发现春花已经到了,她一手扶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另一只手则被丫鬟搀扶着,前呼后拥足足五个丫头围着她伺候。
端茶倒水,遮阳扇风,这排场,我只在公孙颖一个人身上见过。
春花看我来了,给丫鬟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丫鬟抬起凳子向我走来,让我坐下。
坐下后,春花悠悠道:“不就是一个生辰大寿吗,何必把我们都叫来,我和夏竹都有身孕,注定是参加不了的,只有你和秋月能够去。”
春花这胎怀的很安稳,眼看抬入明王府也是板上钉钉了,言语间对阿娘的敬重少了很多,有些话说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我回道:“或许阿娘还有别的事情要交待。”
春花嗤道:“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无非就是叮嘱我们好好照顾身体,让你和秋月对寿